《韶光，有你》 前言 高考最后一科收卷铃声很长，又很急促。 响完了。 高中毕业了。 是啊，毕业了。 没有之前想的那么兴奋，也没有多少伤感。 就这么平平淡淡地，全世界都在告诉我：“高中毕业了。” 刚离开校园，又没踏入社会。 这个假期，空前绝后。 打游戏、打游戏、打游戏…… 看电影、看电影、看电影…… 躺在床上，像个活死人。 这样做确实不好，我也没能得到多少快感，但我努力放纵，因为这是一种仪式。 “叮咚。” qq消息。 一哥们儿发的。 “猜猜我看到谁了？” “哦，不知道。” “我去练吉他，她也在。” 之后发过来一张照片。 我点开照片的一瞬间，如遭雷击！ 当我再次看到竭力想要淡忘的身影时，仍旧浑身颤抖。 ——谨以此书，纪念我爱你。 第一章 爬山 文广，从一座小县城，来到了它上一行政级的小县城。 因为他中考考上了这个小县城最好的高中：桃城一中。 母亲在高中旁租了房子，背靠龙山公园。 晚上，从小院里一抬头就能看到龙山顶上龙山塔的昏黄灯光。 离开学还有一周。 文广决定出去走走。 他知道有条小径可以直通龙山塔。 爬山使他心旷神怡，但陌生却又似曾相识的环境却勾起了他的回忆。 “肖洋、肖洋、肖洋……” 他喃喃自语，念叨着这个中性的名字。 他想她了。 他一直都在想她。 从初中一年级开始，他就对她产生了朦胧的感情。 每天晚上放学时，他都远远地跟在她后面，直到她优雅地登上校车。 三年，从未间断。 记得有一次，她不小心把文广的衣服弄脏了，文广笑着说：“这没事儿，以后你可要给我洗一辈子衣服啊。” 班里哄堂大笑。 她双颊绯红。 他心里暖暖的，还有点莫名的得意。 初中三年级上学期期末放假前一天，他表白过。 那是放假前的下午，晚霞昏黄。 每个人都兴高采烈，每个人又都似乎带着几分伤感。 只是分别一个月，有什么可伤感的呢？ 哦，这是中考前最后一个假期了。 是啊，最后一个假期了！ 文广再也按捺不住心中喷薄的感情了！ 这天，他如同往常一样远远地跟在她后面。 看着她马上就要踏上校车，他终于下定决心。 “肖洋！” 她回头。 他低头。 一愣之后，他小跑过去。 “我……我喜欢你！”这声表白伴随着剧烈的喘息。不知是刚才小跑的缘故，还是过于紧张。 “啊？”她的脸瞬间红透，“你别吓我！” “我……”他一时语塞。 他想过她会拒绝，也幻想过她会接受，可这声回答，却让他措手不及。 “我……我是认真的。” 他看着她的眼睛。 她对视了一下，接着如触电般躲开了他的目光。 他愣在原地，很想哭。 等他回过神来，她的校车已经走远。 “哈哈，如果我当时再主动一点，说不定就在一起了吧。” 文广攀着一根树枝，登上了龙山半山腰处的一块高地。 他知道这是不可能的假设，但还是在脑子里想想，用来安慰自己。 他含着泪苦笑。 中考完之后，他第二次表白。 那个时候他满脑子里全是她，都有点魔怔了。 表白之前，他特意去查了查两人的星座。 他是狮子座；她是白羊座。 网上说，这两个星座是绝配。 他放心了，再次鼓起勇气，点开qq，找到她。 “我们之间真的没有可能了吗？” 他很直接，因为星座关系给了他空前的信心。 “谢谢你，我们不合适，相信你会找到更好的人。” 她的回复让他的心凉透了，同时又产生了莫名的怒意。 他回复：“老子就tm喜欢你一个人！” 她没有回复。 之后再也没有回复。 “唉！”文广坐在龙山塔下，看着周围情侣们的涂鸦，不禁长叹。 如果那句“念念不忘，必有回响”是真的，该多好！ 他从地上捡起一块红砖，在面前墙上诸多涂鸦中间，写下了“肖洋”二字。 但终究没有勇气再写下“文广”二字。 或许她来这里玩的时候会看见吧。 该回家了。 第二章 偶遇 来到新地方的第二天。 文广匆匆吃了早饭，便到街上逛荡去了。 早听说这里的东夏书店很好，不如去泡一上午。 站在书架前，他惊叹于这里的藏书之丰。 随手抽了一本武侠小说《手挽东风》，便走到一旁去找座位。 周围特别安静，耳中尽是指尖摩挲书页的沙沙声，夹杂着人们极低的耳语。 文广拿着书，幻想自己事业有成、西装革履，努力地模仿着那些成功人士们，让自己的步伐尽量沉稳有力。 一步、两步、三步…… “哟，石昊！”文广突然看见一初中时的哥们儿准备离开书店，大喜，“你怎么也在这儿！” “哈哈哈，偶遇啊偶遇！”石昊很是热情地拍着文广的肩膀，“来看书？” “嗨！在家待着太烦了，出来透透气儿！”文广摆动着双臂，做了几个扩胸运动。 “挺好！你继续，我不巧刚好有事，先走了啊。”石昊满脸歉意。 “呃，好嘞，路上慢点！”文广有些惋惜与石昊刚见面就要分开，但又有什么办法呢？ 石昊离开，文广的思维还没冷却下来，仍沉浸在旧友重逢的热烈中。 书架上摆放的新书散发着淡淡的油墨味，文广很是享受，一直觉得这种油墨味简直沁人心脾。 他不禁做了几个深呼吸。 吸气—— 呼气—— 吸气—— 呼气—— “呀！”突然，文广下意识的低声惊呼，几乎把手中的书都扔出去，“你……” 不远处，低头坐着看书的，可不正是肖洋！ 面前是心心念念的肖洋啊！ 他感觉眼前一亮，血液骤然上涌，但脑中一片空白，不知该说些什么。 肖洋听见文广的声音，急忙合上书页，目光迅速离开书本瞥向文广，一瞥即收，赶紧扫向一旁。 她的脸瞬间红透，接着，缓缓起身，小步跑远，不知躲在了哪里。 文广愣在原地，咧了咧嘴角，几乎控制不住想掉眼泪，最终却只发出一声轻叹，也没有再去追她。 为什么？ 她居然躲着我！ 凭什么？ 唉…… 他耷拉着脑袋和胳膊找到一个位置坐下，沉浸在书中，也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 这一坐，就是好几个小时。 “您好，现在是下午五点三十，我们书店六点停止营业，您……” 该回家了。 文广抬头起身，只觉得脑壳疼得厉害。 他有些踉跄地走出书店，望望已经不再刺眼的太阳，有些头晕目眩。 罢了罢了，他对着空气摆了摆手，回家吧，以饱满的热情投入崭新的学年！ 这天晚上，文广在qq对话框里给她写下了三个字。 “等着我。” 这是他当时的心声，颇有些“断剑重铸之日，骑士归来之时”的决心。他坚信，只要自己将来风生水起，那时她一定会另眼相看的。 另外，他自己也觉得这样做挺浪漫的。 留下三个字，守诺一辈子。 呵呵，这听起来多感人。 现在，高考完了再回头想想，真的是……文广哑然失笑。 当然，他依旧没有得到任何回复。 文广心情烦躁，只能通过不停地运动来排遣。 他疯狂地做着俯卧撑，直到大汗淋漓，瘫倒在地。 第三章 分班 高中开学后，文广全身心投入进学习中。 他与她在同一所重点高中，他在小楼，她在大楼。 两栋楼距离很近，半分钟就能过去； 两栋楼距离很远，他几乎从未敢向那个方向迈出过一步。 高一生活平稳地将要走到尽头，文广面临着人生的一次重要抉择：分科。 分科意味着重新组班。 一想到要认识许多新同学，文广就特别兴奋。 在高一期间，文广经常与班里的同学们诉说自己与肖洋的过往。 这种苦逼的单相思博得了不少同情。 要分科了，文广特别激动。 本来文广在高一这一整年对肖洋都念念不忘，这又赶上分科，他就又按捺不住自己的感情了，像之前那两次表白那样。 于是，文广找到班里的一个情场老手，结伴去找肖洋。 这是他第一次主动找她，也是最后一次。 “到了啊，你自己进去吧，我就不当电灯泡了。” “别。”文广有些扭捏，脑海中不自觉的浮现出一句诗：近乡情更怯。 “好兄弟，你帮我把她叫出来吧。” “哎呀，这种事儿你得自己上啊。”情场老手有点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帮我把她叫出来，帮帮我。”文广紧张到了极点，右手下意识的拉扯着情场老手的衣服。 “……好吧。” 一分钟，好似一年。 “搞定，走了啊。”情场老手拍了拍文广的肩膀，潇洒地离去。 又过了几十秒。 她出来了。 文广隐隐听到远处肖洋班里有同学小声哄笑。 他们走到暗处。 不敢对视。 终于，两人不约而同地尬笑几声，打破了安静。 “哈哈哈，你……你的头发，”肖洋率先说话，“乱得都炸起来了。” “哦……是吗？”两人一旦说起话来，文广就觉得没那么压抑了，“哈哈，可能……本来就是那样吧。” 两人陷入沉默。 周围放学回家路过的同学还以为这两人是情侣，都投来怪怪的目光。 “你要是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啊。”肖洋有些不耐烦，作势要走。 “别，有事有事。”文广上前一步，挡住了肖洋的去路。 再次陷入沉默。 黑夜蒙住了肖洋的脸，虽然文广无法看到，但那一定又是双颊绯红。 “你……”文广鼓起勇气，站直身体，“你准备选什么组合？” “政史地。”她吐气如兰。 “政史地？你不是理化挺好的吗？”文广诧异，因为肖洋在初中一直稳居班里第一，而政史地组合将来选专业的面很窄，所以桃城一中报政史地组合的大都是成绩较差的学生。 “我学不会理化……真的不会。” “哦……” “嗯。” “……”文广真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 “没事了吧，我回去了啊？” “呃……呃呃。” 伊人离去，余韵在心。 文广有些高兴，因为他之前计划的就是要选政史地组合； 也有些期待，这样一来两人有极大的可能会分到同一个班。 …… 一周后。 “广哥，你和她在一个班！” “广哥广哥，你们在一个班哎。” …… 他跑到学校的告示牌前，看到她与他的名字被写在同一张纸上，特别激动，可激动之余又有几分别扭。 明明是天随人愿分到了同一个班，为什么还要别扭呢？ 他走在校园，满脸笑容地迎接同学们对他的祝贺，心底却似有冰冷的暗流涌动。 真奇怪。 第四章 秋凡 文广吃力地把自己巨大巨沉的书包搬到新教室，两根书包带把他的肩膀勒得生疼；哼哧哼哧，累出了一身汗。 他昂首阔步进班时很骄傲，自认在文科班，定会名列前茅。 “同学你好，你叫什么名字？”第一位与文广搭话的同学是一名胖胖的女生。 “你好，我叫文广。” “我叫木子斐；这是我同桌，薛文心。” “你们好！以后咱就是兄弟了，多多关照，多多关照！” 三个人几句话就熟络了，有一句没一句地闲聊起来。 …… 窗外阴沉沉的，似乎要下雨；教室里的灯光也不知为何，这天特别昏暗。 “本班班长就确定为易水寒。” 班主任走进教室，指着教室前排一个趴在桌子上看书的男生，宣布班长人选，毫无商量的余地。 文广感觉像是突然吞下了一只苍蝇。 他至今仍清楚地记得，易水寒当时看的是那本享誉世界的学术性名著：《全球通史》。 他家里恰好也有一本，但曾经耐着性子翻了前面的几百页后，就实在没兴趣继续读下去了。 虽然后来知道了那本书易水寒也看不下去，只是拿来装x的，但在当时确实给了文广一个空前的重击。 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下面同学们做一下自我介绍。” …… “同学们好，我的名字叫做肖洋，我……” 肖洋在初中做了三年班长，所以在同学们面前举手投足、言谈举止十分自然。 但这时文广再次作为肖洋的同班同学与她见面，心里竟没泛起太大的波澜，至少是敢于主动向她直视了。 她还是那么容易脸红。 …… 轮到文广了，他箭步走上讲台。 “大家好，我是文广。有位知名作家曾说过，自我介绍就像是女生的超短裙，越短越好！所以，我的自我介绍到此为止，谢谢大家！” 文广化用了一位大师在谈作文方法时用的梗，结果自然是哄堂大笑，热烈鼓掌。 …… “大家好，我叫秋凡，来自……” 咦？ 这名女生…… 文广的目光被讲台上的女生所吸引。 她给人的第一印象：太瘦了！ 双肩嶙峋，腿如枯柴。 虽然单看穿着打扮就知道家庭条件一定不错，但这身材在文广的审美标准里绝对谈不上什么美感。 并且她也特别紧张，一点都不洒脱。自我介绍就像是在背课文一样，目光游离，脸色发黄，面无表情。 就这形貌，根本没有什么惊艳之处啊，为什么能够吸引到文广呢？ 这一点直到文广高考完写作本书时，仍然是个谜。 或许是她洋溢着的青春活力吧。 秋凡站在讲台上，似乎整间教室都因为她变得明亮起来。 她就像黑暗里的一束光，不仅帮夜行人照亮了脚下的路，更可贵的是照亮了人们心中的路。 当然，在那时，秋凡的出现也只是仅仅限于引起了文广的注意而已，并没有走进他的内心深处。 那时的文广满脑子里想的仍然都是肖洋。 直到那一次的大彻大悟。 第五章 彻悟 不知不觉间，分到新班级已经过去了一个月。 前几天刚进行了第一次月考。 文广对自己的成绩不再像刚分班时那么信心百倍了。 因为他知道，自己分班时的折合成绩在这个班排到第七名。 文科普通班的第七名，几乎不可能考到一个比较好的大学。 说来也巧，如果按分班的名次划分的话，那个秋凡正是第十四名。 七、十四、二十一、二十八……这些同学被安排进周日的值日小组，秋凡担任组长。 下午刚上学，空气中还弥漫着中午的燥热，让人心烦意乱。 文广第一个来到教室，稍作停顿，便跑去水池用凉水冲了冲脸。冰凉的水珠拍打在脸上，让他稍微清醒了一点。 文广一向很早到校，一直不喜欢落在别人后面，这种性格特点，有好有坏。 从水池回到教室，文广抽出习题集，趴在桌子上强迫自己趁现在同学们还没来，多学几个知识点。但午觉终究是没睡够，困意汹涌袭来。 过了大约有五分钟，同学们三三两两地陆续走进教室，但这时教室里的总人数还是非常少。 “文广文广。”一阵悦耳的声音响起，文广睁开惺忪的睡眼，抬头一看，原来是张依，班里特别漂亮的一个女生，但文广对她没什么过多的兴趣。 “嗯，咋了？”文广晃晃悠悠地直起身子，使劲揉搓着眼角。 “你第一哎。”张依的声音还是那么动听，动听到让人感觉有点不太真实。 “啊？”听到张依的话，文广的心跳骤然加速，只觉得全身血液都在往头上疯狂奔涌，“别逗我高兴了。” “真的，不信你看。”张依把她的手机递给文广，上面赫然是一份电子表格式的成绩单。 文广的名字排在第一。 他不经意间找到肖洋的成绩，那与他已是差了三分之一个成绩单的距离。 “嗯，谢谢。”文广递还手机，有些恍惚，“手机收好，可别让老师发现了。” 文广的困意一扫而光。 一方面，是因为这辈子第一次排名那么靠前而特别激动；另一方面，赫然是因为他突然间彻底地从对肖洋的单相思中走了出来！ 这是一次顿悟！ 在初中的时候，整整三年，肖洋大大小小无数次考试的成绩一直稳居班里的第一名，从未失手。 文广对肖洋的感情，根本不是爱，而是下位者对强者的崇拜感。 记得那时有一篇半命题作文：“____，我的梦想”，文广写的是：“班级第一，我的梦想”。写完后还得到了老师的极力赞扬。 所以，这次文广的月考成绩突然比她高那么多，自然而然，一下子就打破了那种崇拜感。 崇拜感不是爱，但往往被当成爱，并且崇拜感越强烈，爱的越深；又恰逢青春期，文广的荷尔蒙喷发得汹涌澎湃。 所以文广之前才会那么地无法自拔。 现在好了。 文广长长地轻舒了一口气。 他挺直腰板，环视教室，只觉得整个空间分外明亮。 无爱一身轻。 第六章 接触 英语每天都要布置作业让做学案。 文广对此特别头疼。 语文、数学、政史地都可以算是他的强项，唯独一门英语稍有瘸腿。虽然英语成绩还能说的过去，但他对这学案着实提不起太多精神，因为那上面的东西考试几乎都不考啊。 每次做英语学案，文广总是自己糊弄糊弄，胡扯一气，等到对答案的时候，难免离题十万八千里。 但近期突然发现了新大陆：秋凡的英语特别好，而且愿意把学案借出去让别人抄！ “秋凡秋凡，”文广厚着脸皮，“英语学案写完后借我抄抄呗。” “嗯。”秋凡点点头，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就又转过身去。 文广也没有多想什么，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之后很高兴，因为英语作业终于有着落了。 …… “这小东西，真别致！” 文广拿笔杵着脸，双眼死死地盯着习题集上的数学题，焦头烂额。 作业奇多，数学尤为耽误时间，文广心里十分烦躁，刚刚掰断了一只直液式走珠笔，弄得手指上淌满了黑色的墨水。 “给你的。” 前桌传来一份卷子。 文广用没被染黑的左手接过，正是秋凡的英语学案。 他扫了一眼，整张学案字迹清晰整齐，如群蚁排衙，用的是主要在女生中风靡的衡某体，而且明显看出写字时特别用力。 透过字迹，文广能对一个人的性格特点琢磨个八九不离十，他暗暗轻笑：哈哈，这就是典型的高中文科女啊。 他边哼歌边抖腿边把学案抄完，正准备还回去的时候，猛然发现秋凡没在学案上写名字，于是随手一挥，替她写下“秋凡”二字。 让前桌传过去后，他没再多想，继续与数学题死磕。 …… 大约过了半节课。 “广哥。” “嗯？” “传给你的。” 前桌递过来几条碎纸条。 文广一看，原来，秋凡要把学案粘贴在本子上收藏，因为学案太大，就把多余的部分给割了下来。 文广写的“秋凡”二字，正好在被割下来的区域，自然，也就被传了回来。 不过在传回来的碎纸条上，秋凡画了一只猪，并用箭头指着，写下“文广是猪”。 文广心里一暖，盯着纸上那只憨憨的小胖猪，咧嘴笑了。 这小姑娘，有意思哦。 他抬头看向她，她也恰好回头，投来娇嗔的目光。 他心旌摇动。 …… 之后很长的一段时间，文广总是借秋凡的学案来抄，并在上面写下她的名字。当然，无一例外，每次都被割下退还。 这是……心照不宣？ 想到这儿，文广不禁偷偷傻笑。 从初中“喜欢”肖洋开始，文广就一直饱受着单相思的折磨，和女生们哪里有过像与秋凡这样的交往。 秋凡就像初春和煦的太阳，暖暖的，逐渐融化着文广僵硬的心。 在那段时间，文广虽然被学业蹂躏、因为各种原因被家长呵斥，但是仍旧顽强，昂扬向上，精神空前饱满。 那大概就是爱的魔力吧，虽然这爱好像又是文广的一厢情愿。 因为爱， 他累并快乐着。 第七章 误会 文广在原来那个班的人缘特别好，尤其是女人缘。或许是单相思容易得到同情的缘故吧。 但来到新班后他也就没再与其他同学提起过肖洋，毕竟在一个班里，多难为情。 这天课间，文广正与几个哥们儿闲扯。 “话说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文广！” “文广！文广！” “文广出来一下！” 教室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女生的呼喊声，声音特别大，特别有热情。 “哟，广哥，来找你的！” “可以啊广哥！” “厉害厉害，广哥有能耐，一下来这么多！” 周围的哥们儿都跟着瞎起哄。 文广向教室外看去，原来是之前那个班里与他关系比较亲近的几名女生。 他向几个哥们儿摆了摆手，昂首挺胸，满面含笑地走出教室。 任何一名男生，在这个年纪被那么多女生招呼，都会感到骄傲吧，文广自然也不例外。 “你……们，来干啥？”文广被班内这么多人注视着，又站在几个女生面前，难免有些不自在。 “咋的？不欢迎？” “不，欢迎欢迎！各位前辈莅临指导，实在是让寒舍蓬荜生辉呀！在下有失远迎，失敬失敬，还望恕罪！”接住话茬，文广开始贫起来。 “哎，哪里哪里，免罪平身！”几名女生也顺着扯。 “话说，大佬们到底为何而来？莫不是在下近来有血光之灾？” “哈哈哈……”女生们都被文广逗笑了，“其实我们也没啥事儿，就是顺道路过，过来看看你。” “呃……”文广假装翻了个白眼，“看吧看吧，哦哦，看我这大胸肌！哦哦，看我这肱二头！” 说着，文广还挽起了袖子。 “……” 女生们无语。 “好了，快上课了，我们走了啊。” “嗯，白白。” 后来，这些女生又来过很多次。 文广特别感激她们给他带来尊严，并被她们的热情所融化。 每次她们来后，他总是心情舒畅。她们是他艰苦求学路上的一点慰藉。 …… 又是一个课间，文广与周围的同学闲扯。 “哎广哥，你咋这么厉害？天天都有女朋友来找。” “对啊对啊，传给点经验！” “别瞎扯了，我可是冰清玉洁的单身好少年呢！”文广只觉得很好笑，他曾不止一次地思索自己与原来班里那些女生的关系，而每次都只感到浓浓的兄弟情，并没有半分男女情，这份纯洁让他自己都感到难以置信。 “呵呵，那为什么她们都来找你？” 文广定睛一看，说这话的竟是秋凡，心中暗道不妙，这是……误会了？ 文广皱起眉头苦笑不已：“我们之间真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嘁——！”这是秋凡标志性的口头语。 其他人也都显出吃瓜的态度：“你看你们每次出去都笑得那么开心！” 文广倒觉得真没什么，因为自己与她们的关系真的很纯洁，“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嘛！ 他对原来班里的女生只有满满的感激，而与秋凡的关系八字还没一撇，两方权衡，决定维持现状，不能因为秋凡的误解而使他与原来班里那些女生的关系出现半点裂痕。 总之，身正不怕影子斜。 秋凡啊秋凡，我们会有缘吗？ 第八章 熟识 这时文广高二。 即将享受中高考的十四天假期，也即将面临各科的及格考。 “同学们，及格考不容忽视啊！虽然考好了和高考没关系，可如果考不及格，就没资格高考啊！我了解一家机构，据我所知，人家别的班都去了……” 班主任在放假前十多天就开始了反复地狂轰滥炸。 于是，刚放假，文广和班里大部分人就坐在了辅导班里，补习理化生。 辅导的前几天，文广与一个名为雨晴的女生很聊得来。 “话说，你名字中‘晴’字的首字母是q哎！” “怎么啦？” “q，岂不是皮蛋？哈哈，我以后就叫你皮蛋吧！” “滚，我以后一定要去你坟头蹦迪！” “哦？那等你挂了之后，我每年清明节一定会在你坟头上放几个皮蛋的。” “我……”雨晴语塞，“真贱啊，踹你！” 文广特别开心，从心里把雨晴当成好兄弟。 因为是文科班，所以班里几乎全都是女生，其他女生对文广也都特别友好。 “你看看，整个辅导班就你一个人闹得最欢！”紫仪笑着用胖乎乎如猪蹄的手拍了拍文广的脑袋，“好了，别闹了，乖，好好学习吧。” “呵呵！”文广一脸不服，“举世浑浊而我独清，众人皆醉而我独醒！” “……” 女生们哄堂大笑。 和这些女生们一起侃，文广很开心。至今，他仍从心底里感激她们给他带来了那段美好时光。 几天后，文广看到了这几天颇为挂在心上的秋凡，他们合并到了同一间教室。 实话说，就算是在这个时候，文广仍然处于无爱一身轻的状态，并没对秋凡有多么深的感情。 “你脸大啊？”雨晴传来纸条。 “男儿脸大吃四方！”文广潇洒地回复。 “真不要face啊！”看到纸条后，雨晴不禁撇嘴。 “对，他就是特别不要脸！”秋凡竟笑着参与进来，“还在我学案上乱画！” …… 一天上课前，教室里的人还没来全，大家都在闲聊。 “你平时都是喜欢些什么呢？”文广问身边的秋凡。 “看看纪录片吧，尤其是历史方面的，呃……其实也不限于纪录片，比如说《封神演义》。” “哦，《封神演义》我看过，特别好玩！里面有一些神神鬼鬼的……” “对！你还记得那里面有一个人吗？眼里长手，手里长眼。” “记得记得，哎……就是想不起来他叫什么名字了！” “我也忘了，毕竟好久没有再看了。” “嗯，没关系。刚才你说你喜欢历史？这历史可不一定是真的啊。比如秦朝，你说有秦朝，证据呢？司马迁写过，万一司马迁也是被骗的呢？” “你……”秋凡无言以对，有些气急败坏，“历史怎么会是假的呢！” 后来，文广发现，自己真正爱上秋凡，就是从这次“眼里长手，手里长眼”开始的。 这次辅导班以后，文广与秋凡变得熟识起来。 至今，文广在写着这本书，仍然十分怀念那十几天的光阴。 第九章 网课 那次“眼里长手，手里长眼”之后，文广觉得自己爱上秋凡了。 这种感觉很奇怪，不知不觉就占据了文广的思绪。 他把自己对秋凡的感情与之前对肖洋的感情进行对比，发现自己对秋凡的感情特别纯粹。 他在日记中写下这样一句话： 秋凡，我喜欢你，好像还有点爱你。 文广又开始单相思了。 他计划：当下先忍着点，等到期末考试，看看如果成绩考的不错，就在这个寒假表白。 心中有信仰，脚下有力量。每当他几乎要撑不下去的时候，脑海中总是浮现出秋凡那瘦小的身影。 我要成为你的骑士，守护你一生一世。 终于，苍天不负有心人，在期末考试中，文广再一次夺得第一名。 好了，表白吧？ 别急，再等等。 这一等，等来的却是世纪疫情！ 文广失去了当面表白的机会。 …… 疫情上网课，因祸得福，文广发现自己有了更多的机会与秋凡交往。 “秋凡，我抄抄你的英语作业。”文广在某钉对话框里输入。 “??”秋凡回复很快。 再过一会儿，她英语作业就拍成照片发给了文广。 “以后你抄我的英语作业，我抄你的历史笔记，每天固定发吧？” “好嘞！” …… “数学卷子第十六题答案我怎么看不懂？讲讲呗。”秋凡发来求助。 “不用管答案提供的那种做法，看广哥的大招。”文广发过去一个巧夺天工的秒杀方法。 “这种方法老师没讲过啊，是通性通法吗？” “这个绝对讲过，你上课时又睡着了吧？”文广发过去一个坏笑的表情。 “。。。。。。” “好了，现在文广老师讲过了放心大胆地用吧！” “哼，就你，还老师？” …… “你是不是在作文某条发东西了？”秋凡突然问道。 “嗯？你怎么知道？” “我搜英语素材时看到了，你的头像和昵称都没改，我一眼就看出来了！” “哦，可能是我太懒了吧。”文广不太相信。作文某条那么大的一个平台，两人在没有关注对方的条件下，怎么就这么恰巧看到我写的东西？ “哈哈哈哈！”秋凡发过来一串哈哈，“你看看你写的什么?……学习英语八九年，半个句子写不全。一考语法就完蛋，作文漏洞一大片……哈哈哈哈还有……满纸各种圆，一题也不会。无奈鄙人痴，谁解其中味？……哈哈哈哈笑死我啦！” “呃……”文广满脸黑线，好吧，还真就这么巧！ 莫非……这就是缘分？ 文广打开作文某条的个人中心，点开点赞记录，仔细甄别了一下，确定了一个账号。 此号非秋凡莫属！ 他点开这个账号的个人主页，一眼就看到了她的个性签名。 骤然，他脉搏汹涌，呼吸急促，双手和大腿不由自主地乱颤。 因为那个性签名写的是： 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莫过于你喜欢的人也恰好喜欢你。 文广缓缓放下手机，猛然站起身来，兴奋地双手攥拳，在屋里来回快速走动，眼中放射出璀璨光芒。 不知过了多久，兴奋渐渐消退，文广瘫软在床上，脑海中浮现出这样一个念头： 别高兴的太早了，你怎么确定人家是写给你的？ 第十章 情书 整个疫情网课期间，文广感觉自己是被温暖包裹着度过的。 他渐渐发现，秋凡就像一颗水晶一样纯洁。 不仅他自己这么认为，秋凡的女性同桌有一次也半开玩笑地说，秋凡是我们班最后一块净土。 与秋凡在网上交谈，每次文广都会兴奋好久。 和之前对肖洋的感情不一样，这次他是真的爱上秋凡了。 疫情结束后，开学那天，当文广一如既往地早早来到教室，没有看到秋凡的身影时，顿时心里一沉，感觉空落落的。 似乎，有秋凡的时空，才值得文广珍惜。 那天秋凡是踩着上课铃进教室的，因为比较匆忙，文广没来得及看到她的正脸。但只是目光触及她的衣襟，文广就觉得特别激动，特别充实。 开学第一节课下课后，两人不经意间对视了一下。 眼神一触即离，都若无其事地转移了视线。 当文广再瞥过去的时候，秋凡的脸已经红到了脖子根。 看到我脸红了？ 文广受到了鼓励，更加坚定了对方也在喜欢着自己这一想法，于是，对她的爱意更浓了。 表白吧？ 表白吧？ 本来打算放假前表白的，现在还不算晚，表白吧？ 晚上，文广一个人走在回家的路上，思考着要不要向秋凡表白。 他拿捏不定，脸上流露出思索的痛苦，嘴角却扬起了幸福的弧度。 十分钟的夜路，文广觉得那天只走了十多秒。 回到家，他拿出习题集与草稿纸，拔开笔盖却无心落笔。 算了，表白吧！ 文广终于下定决心。 写情书。 他抽出一张纸，写到两人相识，写到他情不自禁的爱上了她，写到他对她爱的深沉，写到他和她的未来，最后是当下平衡恋爱与学习的关系——这也是文广最大的顾虑。 其中有句话文广至今记忆尤新： 都说你是我们班里最后一块净土，那么我愿意做一个播种者，在这块净土上撒下爱的种子，来年收获一个明媚的春天。 不知不觉，月上中天。 文广放下笔，把情书小心折好，放进书包夹层，如同把期待也装了进去。 这天文广头一沾枕头就睡着了，睡得特别安谧，一夜无梦。 …… 第二天上学。 “秋凡，我……” 大课间，同学们大都出去玩了，教室里人很少，文广觉得是个机会，转身试探，有些扭捏。 “怎么啦？”秋凡的嗓音如同微风拂过风铃，听得文广心尖一颤。 “没，没什么。”文广看到周围的同学似乎都在侧耳偷听他们谈话，脸微微一红，转回身去。 他后来回想起，这次转身，也许就是一辈子的错过。 之后，文广多次寻找机会递出情书，可每次不是周围人满满的，就是自己感到难为情，打了退堂鼓。 一整天，没有把情书送出去，文广饱受煎熬。 晚上回到家里，他拿出情书通读了一遍，苦笑不已。 或许，时机未到吧。 他再次把情书小心折好，夹进了《巴黎圣母院》里。 哦，他的爱斯梅拉达！ 是夜，辗转反侧，彻夜难眠。 第十一章 摊牌 文广深深地陷进了秋凡澄澈的眼睛里。 厚厚的书页藏起了情书，却无法藏起文广炽热的感情。 高三上学期，文广想了很多很多，可再怎么想，也无法拂去脑海中秋凡的倩影。 文广在单相思中挣扎，挣扎着挣扎着终于又到了寒假，学校还是组织上网课。 文广觉得机会来了。 除夕夜。 秋凡在qq里发了一个贺年的说说，并配了几张照片。 文广点开照片的一瞬间，脑中巨震：太美了！ 虽然略有些美颜，但秋凡已经长得与刚认识的时候相去甚远，她完全就是一个美人坯子。 其实，秋凡吸引文广的，外貌只是一部分。 比秋凡漂亮的人多了去了，但拥有她这般纯真的，还真没有几个。 文广在说说下评论道： “最是那一低头的温柔，像一朵水莲花不胜凉风的娇羞。” 很快，秋凡在聊天中回复： “。。。。。。” “咋了？” “你看你评论的。。。。” “呃……看我们家秋凡多漂亮啊！” “。。。。。。” “注意着点，我们家好白菜可别让猪给拱了！” “谁是你家的？” 秋凡有些怒意。 “有病！” 文广见状有些失落。 他不知道，更失落的还在后面呢。 这年的情人节紧接着农历年。 文广心里实在按捺不住对秋凡几欲喷薄而出的爱，于是向秋凡发了“情人节快乐！”，和一朵玫瑰花。 秋凡没有回复。 文广期盼着。 盼来盼去，终于，大约一周左右，秋凡有了回复。 从这一刻开始，他们的关系剧烈波动着。 “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好好谈谈。” 秋凡上来这句话就让文广心里一凉。 “晚上再说吧。” “嗯。”文广只能应着。 到了晚上，班里正好要在某钉上开班会，而且文广的妈妈偏要和文广一起听这个班会。 经过与妈妈好一番斗智斗勇，文广终于可以和秋凡“好好谈谈”了。 “我知道你喜欢我。” 看到这句话，文广不仅心里如坠冰窖，而且脸色苍白，完了，没戏了。 “但是我现在还不想考虑这些事情。” “可是我真的特别喜欢你！” 文广找到之前那封情书，拍照发了过去。 过了好一会儿，秋凡才回消息。 “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们并不合适。” “你使我完整，你是我奋斗的动力，没有你，我活着的意义何在？” “我不知道我能对一个人这么重要，谢谢你！但我现在真的不想考虑这些事情，至少在20岁之前，谁给我提，我就跟谁急！” “没事儿，我可以等。” “你有那毅力吗？” “我有一颗赤诚的心。” 最后，两人也没能说出什么，不了了之。 文广瘫在床上，把手机扔在一边，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第十二章 错错 文广找到作文某条，打开秋凡的个人主页，发现之前令自己颤抖的那条个性签名已经不见了。 他点开网某云，发现秋凡把自己拉黑了。 一股无名之火油然而生。 讨厌我？ 呵呵。 天涯何处无芳草，走了一个我再找！ 文广点开qq，没多想，就把秋凡删好友了。 但是，删掉后紧接着，无尽的悔意汹涌袭来。 真正尝试着离开她，文广才发现，自己已经真的离不开她了。 “你还能做得再绝一点吗？” 秋凡在某钉上问道。 文广见有转机，急忙道歉。 他确实是懊悔不已。 再加上好友之后，已是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语泪先流了。 …… 开学了。 第一天晚上，文广厚着脸皮跟秋凡在qq上瞎扯了扯。 第二天晚上，文广再想搭讪，秋凡已不再回复。 第三天，再发消息，还是没回复。 第四天，没回复。 第五天，没回复。 …… 文广开始胡思乱想。 我就不信她这么久都没上线，如果实在烦我的话，看见我不停的骚扰，骂我一顿，或删我好友，都是正常的做法，可不回消息，又算什么？ 只有一种可能，她没看到我发的消息。 好哇，把我拉黑？ 够狠！ 文广擦了擦眼角的泪水，发出一声长叹。 这种人，不要也罢！ 于是，他第二次删掉秋凡好友。 …… 几天后。 中午。 文广像往常一样早早到校。 出人意料地，秋凡紧接着进到教室。 两人坐定。 双双沉默。 文广嘴唇微动，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欲言还止。 “我这几天都没上线。” 秋凡突然开口，恍若晴天霹雳。 原来她没上线！ 我又错了！ 我错怪她了！ 文广惊悔交加，说不出话来，只是条件反射般重复着：“我靠、靠、靠……” 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如果时光可以倒流，文广并不希望回到删秋凡好友的那一瞬间，而是希望回到两人相识的时候。 “人生若只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 人生若只如初见，多好，那样文广就可能不会无法自拔地爱上秋凡了。 在某种程度上，挚爱秋凡的文广，亲手埋葬了两人的感情。 关心则乱。 造化弄人啊！ 后记 你还在我心里。 我还在爱着你。 …… 高考前，我躲着你，因为我怕影响彼此的备考状态。 高考时，我躲着你，因为我怕影响彼此的考试状态。 高考后，我躲着你，因为我怕……我怕，你不爱我。 哈哈，也没什么好怕的，你本来就不爱我吧。 …… 我不能保证对你的这份爱能坚持多久，但至少现在是永久。 在你十八岁生日这天，我怀着一颗赤诚的心，为你写书。 不管我们以后如何，至少你给了我一个缺憾却美好的青春回忆。 多少年后，回想你的模样，我鬓角的皱纹会漾起温暖的弦。 谢谢你！ 韶光，有你； 有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