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常的放学回家。今天跟“工作狂人”北原同学仍然没能说上几句话。</P>
“不过他还是发现了我涂的口红。真的好看很适合我吗？还是北原同学的客套话而已......假如换一个女孩子问他，他也会这么评价吗。”高梨絮风胡思乱想地去开门。</P>
手放在门把上的一刹那，她心情旋即又变得有点惴惴不安，害怕妈妈提起早晨的“火龙果”事情。</P>
“妈妈是不是发现了我涂口红，所以才调笑我吃了火龙果忘记擦嘴。”</P>
迈进玄关之前，高梨絮风用食指轻抹嘴唇，。</P>
“应该洗干净了吧，看不出来了。”</P>
她有些不放心地掏出书包里的小镜子，认认真真地照镜子，左右晃脸，确定嘴唇上真的看不出一丝一毫的口红痕迹，她才略微放心地迈进家门。</P>
“我回来了。”高梨絮风小声说道，然后鬼鬼祟祟地探看偌大的客厅。</P>
妈妈不在客厅。</P>
“在弹钢琴吗？”她听到了二楼有的钢琴奏鸣的声响，闻声看去。</P>
先回二楼自己的房间放下书包，换下校服。</P>
妈妈似乎听到了她回家的动静，钢琴声中止。</P>
“絮风？”</P>
高梨絮风于二楼走廊驻足，面朝钢琴房的方向声张说道：“嗯，我回来了。”</P>
“饿了吗？”</P>
“还不饿。”</P>
“好久没听絮风认真唱歌，妈妈给你伴奏？”</P>
反正已经把嘴唇上的口红洗干净，没什么好怕的。高梨絮风转身堂堂正正地走向钢琴房，还没进屋，就已经先哼起旋律。</P>
一架简简单单的雅马哈钢琴，一台用来搜索乐谱的平板电脑，两张纯白色的圆凳，还有一张不大的小桌子，以及摆在桌子上的一台圆形的“蓝色金属面团”，这就是高梨家钢琴房的一切，布置得相当朴素。高梨絮风站到钢琴的一侧，高梨妈妈十指搭在黑白琴键上。</P>
高梨妈妈打趣道：“美丽的‘罗蕾莱公主’想点哪首歌？”</P>
高梨絮风想了下，脑海里有一篇历历在目的光景。</P>
“《雪的华》吧。”她回过神对妈妈说道。</P>
北原贤人第一次为她伴奏的歌曲，就是这首《雪的华》。那还是乐队成员们第一次去到排练室，大家初次排练的时候呢。再后来，她在《明日乐队》的舞台上演唱这首歌，北原贤人还专门给她搭配了空灵鼓伴奏。</P>
高梨絮风视线回望向摆在小桌子上的“蓝色金属面团”，这就是那个舞台上，北原同学用来给她伴奏的空灵鼓，后来比赛用不上了，她就拿回了家。</P>
“雪的华？”高梨妈妈点了下头，侧目望向天色渐暗的窗外，喃喃道：“又到了一年下雪的季节。”</P>
“再过一阵子，应该要下雪了吧。”</P>
钢琴伴奏声流动，高梨絮风合上双眼，十指交叉放在胸前，随着妈妈的伴奏放声歌唱。</P>
“拉长的身影并列在泊油路。”</P>
“和你漫步在这篇暮色中。”</P>
伴奏中的高梨妈妈忽然抬头，眼神十分意外地看着闭眼唱歌的女儿。</P>
“多想一直和你手牵手。”</P>
“永远陪在你的身边。”</P>
高梨妈妈的眼神渐渐奇怪，内心大为诧异，但并没有打断沉浸在演唱中的女儿，纤细的十指在黑白琴键上继续跳舞。</P>
五分钟后。</P>
高梨絮风睁开双眼，眼神期待地看着面前这位前职业歌手的点评。</P>
高梨妈妈沉吟不语，一直没有说话。</P>
“怎么样妈妈？有没有进步？”高梨絮风主动开口问道。</P>
高梨妈妈眼神满含深意地打量高梨絮风。</P>
“进步了，令我大吃一惊的进步程度。”</P>
“真的吗？”高梨絮风惊讶，继续问道：“哪里进步了？气息？共鸣？还是音域？”</P>
高梨妈妈笑了笑，反问道：“你还记得，你以前唱这首歌的表现吗？”</P>
高梨絮风想了想，说道：“这次更用心一点？”</P>
高梨妈妈扑哧一笑，笑完过后直接问道：“絮风，你是不是交了男朋友？”</P>
高梨絮风蓦然怔住了，一时间甚至都在怀疑自己的耳朵。妈妈怎么突然问这种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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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哪，哪有！”她赶紧反应过来，脸蛋羞红地辩解道：“没有啦！”</P>
高梨妈妈再次直击要害说道：“那就是有了喜欢的人？”</P>
高梨絮风人都傻住了，完全不明白妈妈从哪得出来的这个结论。</P>
高梨妈妈失笑说道：“我还不了解你，做什么事情都是体验派，感觉派。以前你唱这首歌，包括你在《明日乐队》的舞台上唱这首歌，从来都是那种非常干净、单纯的情感，就像......刚刚破壳的雏鸟，翘首展望蓝天？简单的说，你唱歌缺乏充沛的感情。”</P>
“现在不一样吗？”高梨絮风茫然问道。</P>
“完完全全不一样。”高梨妈妈眼神饶有意思地审视女儿。</P>
“你刚才简直像少女怀春，在隔空告白。”</P>
高梨絮风又傻住了，愣神看着妈妈一句话说不出来，脸蛋也渐渐像熟透了的桃子，羞红羞红，举止变得扭扭捏捏。</P>
高梨妈妈目睹女儿这幅羞态，作为过来人的母亲，哪还不明白女儿的小心事。</P>
不用问了，女儿的心里肯定是有人了！</P>
“到底是哪个男人，能让我家从来不带感情唱歌的絮风突然之间满怀深情？”高梨妈妈掩笑打趣女儿说道。</P>
女儿人生中的第一次恋爱，高梨妈妈好奇心旺盛地看着高梨絮风，追问道：“他叫什么名字？你同学？谁追的谁？现在发展到什么程度了？”</P>
被妈妈一通连击识破又被一连串追问还没稳定好情绪的高梨絮风，娇羞地红着脸“呜呜噜噜”，说都不知道该怎么说。</P>
瞅着女儿傻乎乎的样子，高梨妈妈一脸感慨，继续打趣女儿说道。</P>
“不知不觉絮风都长大了啊，有了喜欢的男人，说不定再过几年就要嫁人。时间真快啊。”</P>
“快说快说，那个男生是谁，妈妈保证，给你保密。”</P>
羞羞答答的高梨絮风扭捏不安，细若蚊声地说道：“你见过他，就是，就是那个......之前乐队里戴面具的男生。”</P>
高梨妈妈立马有了印象，笑问道：“面具怪男？我记得他叫北原......”</P>
“北原贤人！”高梨絮风赶紧说道。</P>
高梨絮风顿了下，紧接着像是介绍般的迅速说道：“北原同学真的很厉害！他精通许多许多乐器，吉他、贝斯、钢琴、口琴，还有空灵鼓。他还非常擅长下围棋，是职业八段的棋士！他还懂汉语，能背出来很多很多唐诗宋词，之前一口就说出了我名字的由来呢！梨花院落溶溶月，柳絮池塘淡淡风。”</P>
“而且北原同学的学力也非常好，考试成绩名列前茅。他为人也非常正直、善良。绝对不是沾花惹草的类型，一直都非常细心非常可靠。”</P>
高梨妈妈静静看着不停细数心上人的优点的女儿，仿佛生怕她这个妈妈会不喜欢北原贤人，高梨妈妈脸上的笑意越来越明显。</P>
一个孩子从呱呱坠地出生，再到年迈的老去，总会让父母产生许多次“孩子长大了”的感慨。高梨妈妈含笑看着在滔滔不绝夸赞“面具怪男”的女儿，她记得絮风第一次学会走路，记得絮风第一次交到朋友，记得絮风第一次背上书包独自上学，记得絮风第一次把试卷拿回家，记得絮风第一次给她买生日礼物......但是以往所有的第一次加起来，都不如这一次，絮风第一次谈起自己的心上人，给她产生的感触更大。</P>
一直在夸北原贤人哪里好的高梨絮风说话声音越来越小，发现妈妈满脸笑容地看着她，羞意一刹那染红耳根。</P>
高梨妈妈忍俊不禁问道：“所以你早晨偷偷摸摸躲着我涂口红，就是化妆给他看的？”</P>
羞到了极点的高梨絮风打闹地扑向妈妈，羞气说道：“诶呀妈妈！别说的那么直白嘛！”</P>
“好好好。”高梨妈妈抱着女儿，忍住笑意继续问道：“你们发展到哪一步了？牵手了吗？”</P>
在妈妈怀里打闹的高梨絮风动作戛然止住，过了会儿，她离开妈妈的怀抱，羞羞答答地扶着钢琴。</P>
“那个，我和北原同学，其实我们......他还不知道，我，我......喜欢他。”</P>
高梨妈妈讶异地看着女儿，问道：“你现在才处于暗恋阶段？”</P>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