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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6b2小说网 > 玄幻小说 > 道断修罗 > 第六百三十七章 师父的名号不能提
    而在无花公子的眼里,那消失的少年不过是筑基境的少年,在他眼里连蝼蚁都算不上。

    便是夏梧桐心有不甘,也只是隐忍于心,并没有在他的面前流露出来。

    回到城主府文剑一去找无花谈事,夏梧桐独自一人呆坐在城主府幽深的花园凉亭之中。

    手里握着那把洁白的龙牙短剑,心绪却还未回过神来。

    这是当年李红袖从天香城回来给她的短剑,为此她还跟先生走了一趟天香城和天玉城,甚至找到了李修元在天玉城的师傅。

    本以为自己会等着这家伙自修罗天域回来,没想到只是几年过去,便物是人非。

    真是人算不如天算。

    任她算来算去,也算不到那家伙竟然又回到了少年的时光,这让她情何堪?

    自己苦守十数年,眼见已经是当年李红袖遇嫁未嫁的年纪,而那家伙倒是一转身又回到了青春年少的时光。

    连当年天山上的那个小姑娘,也在完成凤凰涅槃之后回到了少女的时光。

    细细算来,自己跟将军府的上官无双真是不值得。

    好好的,少年还是少年的模样,自己两人却已经是青春不再,错付了许多时光。

    虽然眼下的她已是炼虚境的修士,再加上无花公子给了她须弥山上的神药,让她得以驻颜有术,却终不如沐沐那般自然。

    而据先生当日为她解说,那家伙恢复记忆之后,首先将要去的便是自己曾经生活过的五域。

    不知道留在那里的哥哥和耶律嫂子,以及纳那雨见到返老还童的国师会是怎样的一种心情。

    虽然出嫁之前的她一遍又一遍地跟自己说不悔,可真的到了这一刻当下,却依旧止不住泪如雨下。

    当年的他,来到天香城后托人送了她龙牙短剑。

    今日的她,在金光寺中当面骂他是没教养的乡巴佬。

    命运真是何其讽刺!

    当日她说出的每一句,现在回想都像是一把钢刀,一刀刀插在她的心上。

    别了,我的爱人!

    别了,那些永远也回不去的时光。

    收起龙牙抬头望去,天边夕阳如血,一如当日少年胸口的那一抹鲜红的血渍。

    ......

    打狗镇中,龙门客栈。

    老道士靠在椅子上闭目养神,面前坐着生火烧水煮茶的李修元。

    看着火势渐旺,李修元抬起头来问道:“师父你不教我修行的法门吗?还是说你带着去看看母亲就离开这里?”

    “眼下的你急个屁,先跟在为师身边。”老道士看着他笑道:“我们一边赶路,为师一边跟你讲故事......”

    老道士心道你这境界跟猪一样的可怜,竟然还要我亲自来教你。

    还是多吃几年饭吧。

    这还不够,他明白眼前的少年只是来这个世界看看而已,便是修行再多的技能于眼下的他也没什么用处。

    谁叫你是来自未来啊?

    若不是遇上自己,恐怕早就给包子铺外的黑衣人一剑砍了脑袋,那日的时光可是老道士挥手间替他遮挡了一丝天机。

    将包子铺外的墙角变成了灯下黑,让人帮黑衣人谁也看不到狗蛋的存在。

    这才有了后来狗蛋去捡地上的肉包子。

    在天意即我为我意的老道士面前,一切都只是挥手间的小事,否则,须弥山上的那位大人也不会一再失算了。

    就算李修元得到了玉碟,最终还是逃不出黑衣老人的追杀!

    李修元默默望着火炉上呜呜直叫的水壶,苦着脸说:“师父,弟子身上什么都没有,如何煮茶给你喝?”

    老道士取了一盒灵茶放在桌上,看着他淡淡地说道:“我就知道你是个穷鬼,还好为师这里备着呢......”

    李修元取出灵茶放在壶里,一边煮茶一边叹道:“若按师父说弟子来自未来,那么身体里的这莲子又是怎么回事?”

    想着踏进金光寺扣自己身体的变化,李修元忍不住喃喃问道。

    “你笨啊?你之前不是学了十几年的佛法么?什么叫过去心、现在心和未来心?你师父我本事大,让眼下的你三心聚为一身,行不行?!”

    老道士嫌弃地看着他,自己拎起壶来往杯里注入热茶,淡淡地说道。

    李修元当下愣住了,细细思考一番,愈觉察得老道士了不起。

    呼风唤雨的本事,自己好象还没学会,也没见天玉城的师傅使过。

    然而眼前的老人却可让他踩在风儿上飞行,这实在是在件不可思议的事情。

    至于佛门的三心不可得,更是一件不可思议的事情,眼下的自己既是过去、也是现在、还有一丝未来的意思......

    思来想去,只好收住了心神。

    只不过吃苦折磨我的筋骨皮肉嘛,我天生命苦,不怕。

    对他来说,最苦最危险的那些种种往事都熬过去了,几次三番差一些死去的他,哪会在意眼前这些困难?

    修心还是炼心,那就试试嘛。

    “师傅,你老人家跟神仙一样,而弟子却差劲得很,这样你会不会很没面子啊。”

    李修元想了想,师父肯定有仙丹之类的东西,只是不愿意给自己吃上一粒。

    老道士哪会猜不到李修元此时的心理活动?望着桌上的火炉悠悠地说道:“你是不是想着为师要不要给你一粒仙丹,让你一日入神?”

    李修元捧着手里的灵茶喝了一口,喃喃地说道:“弟子只是想想,师父可别生气......话说这灵茶真心不错。”

    老道士怔了怔,觉得眼前这少家伙竟然一副不把自己当师傅的态度实在可恶。

    只是在天罗城里进了一趟金光寺,又在烟雨湖畔想起了一睦往事,眼下的一举一动,便完全没了打狗镇那小乞儿狗蛋的影子......

    于是恶狠狠说道:“要不要我给你多吃几粒,干脆把炼虚境也一并破了?”

    这个时候李修元只想着喝完三道茶就去躺平,笑着回道:“那样啊......那你可真是我的好师父,我回家得跟母亲说说才行。”

    老道士有一种冲动,想把他一脚踢到包子铺外的墙角处去。

    想到这里,招手说道:“便是你的先生也不敢这样跟我说话,我看你是忘记尊师重道,为师得教你如何做好弟子的本份。”

    没想到李修元却把话题扯到了一边去了:“师父,你既然说弟子用不着修炼,那么明天就买一辆马车吧,最多到了家我让妹妹给你灵石。”

    “怎么?你怕吃苦了?这才走多远的路,就想着要偷懒了?”

    老道士端着杯子喝了一口茶,看着他笑了起来。

    李修元摇摇头,看着他静静地说道:“那倒不是,弟子只是想着如此一边赶路一边修行,哪有功夫听师父你讲故事?”

    老道士没想到李修元会在这里堵着自己,想想也是,若是抓住这家伙一路修行,只怕是没有多少功夫跟他提前灌输一些大道的真理。

    “真没起到,你竟然是一个喜欢偷懒的家伙,早知道就不收你做徒儿了!”

    老道士看着他哈哈大道了起来:“就如你的意,看在你吃了这么多年的苦,就让你好好享受这一路的旅程。”

    李修元一怔,看着他嘿嘿的笑道:“师父说的是修罗战场上的弟子,还是打狗镇上的狗蛋?”

    老道士气笑道:“自然是......好小子,居然算计为师,看我明日不好好收拾你一顿!”

    ......

    夜宿龙门客栈的李修元,已经完全没有狗蛋的模样。

    无论是客栈里的伙计还是掌柜,都把他跟老道士看成了远来的客人。

    虽然大家都感到奇怪,为何包子铺的老头横死街头,连平日里喜欢蹲在他店外的小乞儿狗蛋也没有踪影。

    一大早,还没吃早饭,老道士便跟客栈的掌柜买了一辆二匹角马拉着的马车,师徒两人一路要聊一些隐秘的话题,自然也不用再请车夫了。

    有灵石好办事,辰时刚过,师徒两人吃完早饭走出客栈,马车便已经准备停当,连马儿路上吃的草料,掌柜也让伙计多备了一些。

    看着眼前的马车,李修元一愣,怔怔地看着老道士说道:“师父,我没学过赶车啊?你会不会?”

    老道士也是呆了一下,看着他不可思议地问道:“你连马车都不会赶?你在修罗天域是如何活下来的?”

    李修元摇摇头,轻声说道:“弟子有钱,可以请人啊。”

    “好吧,我算是服了你!”老道士摇摇头说道:“一会在路上跟着为师,先学会赶马车,我只给你二天的功夫。”

    “嘿嘿!”李修元爬上马车,看着他笑道:“若是学不会呢?”

    “那你就下去跟着马车跑!”老道士一气之下,脱口说道。

    “师父你这是要虐待弟子啊!”李修元笑着回道:“师父你终于从梦里走了出来,还不知道你的名字呢,能否告诉弟子?”

    说到这里,李修元才发现这个出现在自己梦里的师父,还没告诉自己他的名字。

    老道士望着天边那一朵悠悠飘过的云彩,若有所思地说道:“为师姓洪,以后有人问你的师傅是谁,告诉他为师便是那道人。”

    “那道人?这是什么意思,是师傅的法号吗?”

    李修元摇摇头,他决不相信师傅的说法,这分明是在敷衍自己。

    “什么跟什么,我是你的师父,你只要记住为师姓洪就行了......至于你以后遇到打不过的神仙......便是报出为师的名号也没用。”

    “我跟你说啊,真着这天色尚好,将你的心境给我打磨好,等你以后遇到过不去的坎时,才会想起今天跟为师的一番修行......”

    老道士想着李修元身体里的种种秘密,不由得苦笑起来。

    “因为你太弱,若是给人知道你是我的徒儿,他们说不得会绑了你来找我,跟我提出一些奇怪的要求,你师父那到时只怕被被人烦死......”

    李修元一听,怔怔地看着他说不出话来,连师父的名号都不能提,你是谁?

    鬼才信你是那道人。

    想了想,李修元继续说道:“师父我去过忘川之上的黄泉村,那白裙女子说我在修罗战场上肉身破境飞升之下,便被踢出了三界之外。”

    “如此说来,以后的弟子会不会变成一个三界不容的妖怪?还是说弟子得到的机缘为三界里的某些大人物所不容?”

    想起修罗战场上发生的事情,李修元忧心忡忡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