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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部第十七章征服

    七月,日本尊王攘夷派的主要势力之一的萨摩藩,由于生麦事件与英国发生激烈冲突,一场战争一触即发。说起来这事英国人理亏,可现在英国既要钱,又要命,萨摩藩不干。英国人的东洋舰队七艘战舰进入鹿儿岛海面,对日本人进行**裸的武装威胁。

    满载着五十万两白银的中国舰队返航,鹿儿岛是中国舰队返航的必经之路。八千支步枪,二十门火炮杨一卖了五十万两,这笔买卖赚得虽然不是很多,但《日中亲善条约却为中国产品进入日本市场打开了方便之门。

    风平浪静,阳光灿烂,中国舰队的航行倒也一路顺风。扬威号的甲板上,从日本弄来的艺妓正在给兄弟们进行巡回表演,二十艘战舰上的甲板成了艺妓们的舞台。不过在甲板上艺妓们可没跳那浅川之舞蹈,真要跳这舞,估计这舰队就别回国了,兄弟们直接就**焚身,估计得立刻靠岸去解决问题。

    刘十八是这次旅行中唯一一无所获的人,做为对刘十八私藏高衫合子的惩罚,杨一这一手的确毒辣。不过刘十八有办法,借着回国拉军火的机会,把高衫合子带了出来。到了日本后自以为得计的刘十八,没想到杨一见到他后说:“原来打算你回来就解除惩罚,既然你把高衫合子带来了,那你就继续和她单挑吧,别的腐败活动就别参加了。”听得刘十八当时就几乎晕倒,只好回到自己的舰艇上,拿高衫合子出气,把这高衫合子弄得爽得不行。郁闷地刘十八每天看着自己的兄弟们轮流放假上岸happy,回来的时候一个个心满意足的。口水流的如长江大河般汹涌。

    一桌酒席,代表团的主要成员们边看表演边喝酒,甲板四周,桅杆上都满是在看表演的士兵,估计除了值班的,兄弟们都来了。艺妓们表演得卖力,兄弟们看的开心,鼓掌欢呼声不绝。

    “轰隆隆”“轰隆隆”震天作响地炮火声,惊得兄弟们一呆,紧跟着就有军官在喊:“有情况。准备战斗。”刚才还是热闹的场面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官兵们纷纷回到各自的战斗位置。

    炮声虽然不断,可是却没有发现一发炮弹打过来,这时候桅杆上的观测兵报告,炮声来自鹿儿岛方向,杨一登上高处,用望远镜观察。果然,鹿儿岛方向浓烟滚滚,炮声隆隆。

    买卖来了,看情况应该是英国人跟萨摩藩干上了,舰队到日本来,还没打过像样的一仗呢,据说萨摩藩势力在日本属于强劲地,萨英战争后,萨摩藩也是日本率先进行军政改革的,萨摩藩还是日本改革派的主力。这样的家伙,要顺手收拾一下才行。打定主意的杨一立刻下令,留下十艘战舰保护船队,其余十艘跟着扬威号,去凑凑热闹,顺便看看有没有什么好处可以占占。

    十艘战舰成战斗队形,以“扬威”“破浪”两舰为先导,组成第一梯队。其余船只缓慢跟进,进逼鹿儿岛近海。英国人不愧为海上霸主。战场上的局面虽然说不上一边倒,但是萨摩藩明显是吃亏了,海面上几艘日本的小型战舰已经在缓缓下沉。只剩下炮台还在顽强的与英国舰队鏖战,英国人看起来也吃了点苦头,几艘战舰都冒着浓烟,估计没少挨炮弹。

    中国舰队的突然出现,使得战场上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英国人早早就发现了中国舰队的到来,已经开始一边向炮台上的日本大炮开炮,一边慢慢后退,一会的工夫就已经脱离战场。战场上出现一种奇怪的局面,日本人在岸上,英国人居中,中国舰队在最外面,英国人和日本人都没再继续开炮对战,战场上突然出现了短暂的安静。

    英国人对中国舰队的出现持一种戒备的状态,虽然英国人只有七艘战舰,但都是两千吨以上的大型战舰,真的和中国人打起来,数量上处于劣势的英国舰队,未必会吃亏,毕竟中国舰队除了“扬威”“破浪”两舰外其他都是一千多吨左右地战舰。只是正在和日本萨摩藩作战的英国舰队也不希望节外生枝,刚才的作战英国舰队也受到相当地损失。庆幸的是来的是中国的舰队,而不是日本其他藩的援兵。

    萨摩藩也是喜忧参半,中国舰队的突然出现让英国人开始撤退,但是万一中国人是来给英国人帮忙的,那麻烦就更大了。萨摩藩的担心不是多余的,很快战场上就出现了他们最不希望看到的局面。

    “大人,英国人问我们是哪一部分的”传令兵在桅杆上喊叫。

    “告诉他们,我杨一带中国舰队刚巧路过,来看看热闹。”杨一的答案比较特别,但传令兵还是照实回答了。

    很快英国人就放下舢板,派来使节。

    “英国皇家海军卡特少校,奉命向尊贵的杨一大人问好。”来使登上扬威号后,立刻向杨一恭敬的敬礼。

    “不客气,大家都是盟友嘛,我们前段时间不是还一起在下关并肩作战的吗贵军又是哪一部分的”

    “英国皇家海军东洋舰队,舰队司令亚当斯中将。”

    “呵呵,是老朋友了,你让他放心,我也就是路过,看看就走。”杨一说的倒是轻巧,二十艘战舰组成的中国舰队万一在英国人打得正激烈的时候背后来上一刀,估计这东洋舰队也该消失了。不过这亚当斯倒还真是老朋友了,当初在中国的联军战败后,亚当斯也由于战败被贬到东洋舰队当个小司令。

    “亚当斯司令除了向你问好,还希望得到中国舰队的帮忙。”其实亚当斯哪里指望中国人帮忙,只是希望得到杨一的答复,保证不在背后下黑手而已。

    “恩。既然是盟友,这忙是一定要帮的。请亚当斯司令放心,中国舰队一定会帮盟友地。”杨一回答的倒是很干脆。

    得到杨一的回答,英国少校回去了,很快英国人又开始靠近炮台,向萨摩藩的展开新一轮的进攻。

    杨一果然兑现了诺言,中国舰队不但帮忙,而且帮的还很彻底,二十艘战舰立刻投入了战斗。得到援助的英国人大喜过望,日本人可就遭殃了。原本就已经焦头烂额的萨摩藩炮台,在两舰队的联合打击下,炮台上只能看见弥漫的硝烟,不间断地炮火覆盖打得萨摩藩的炮兵鬼哭狼嚎,萨摩藩的炮台没支持多久,就再也没有反击的能力了。

    “兄弟们,上岸以后。见男人就杀,见**就抓,见到值钱的就抢,带不走的就给我放火烧。”杨一地这通战前动员,听得海军陆战队的士兵们目瞪口呆,部队不是有纪律吗不是要军民一家吗

    “大人,咱部队的纪律不是说不能骚扰百姓吗”……“是啊,部队纪律上不是说要军民一家么”

    “是谁是谁问这么多白痴的问题当兵的以服从为天职,问这么多做什么再说了,军民一家那是在中国。日本人都是猪狗一样的,拿他们当人做什么妈的,就是你这小子,别以为你换了马甲我就不认识你,等下你第一个给我冲锋,我让你跟小日本军民一家。士兵们打死也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杨一,也会口出秽言。不过士兵们要知道杨一现在想的全是什么南京大屠杀,黑太阳731。他们就不会吃惊了。

    中国舰队开始掩护三千海军陆战队登陆,英国人也只好帮着打,萨摩藩引以为傲。被称为“萨摩地骄傲”的西式工厂“集成馆”,成为了两国舰队炮火下又一个牺牲的目标。

    英国人也没想到,中国人如此够意思,舰队参战还不说,现在陆战队也登陆了,估计是中国人不好意思管英国人要军费,找日本人去要了。

    一场灾难降临在萨摩藩,苦心经营的“集成馆”不但遭到炮火打击,并成为中国军队攻击的第一个目标。态度一贯强硬的萨摩藩见中国军队登陆,立刻组织部队反击,两万手拿武士刀和落后火枪的日本武士来势汹汹的扑向登陆地中国军队。

    海军陆战队登陆后立刻形成战斗队形,没来得及喘口气,萨摩藩的冲锋已经开始。顾及到海军陆战队,舰队炮火也停止了炮击。

    “迫击炮准备,标尺六十,目标正前方,全体急速射。”

    萨摩藩地反击部队首先遭到的是携带轻便的六十毫米迫击炮地招待,六十门迫击炮组成的火力网,给密集队形冲锋的日本人以沉重打击,一轮炮击就炸出一个巨大的缺口。拼着巨大的伤亡,一向以武士自居的日本人并没有退却,反而拼命的靠近。

    很快日本人就绝望了,付出五千人的代价才接近中国军队,很快冲在最前面的日军就被机枪步枪组成的火力网吞噬,浑不畏死的日本人还在拼命进攻,总算靠近到五十米左右了,但迎接他们的是铺天盖地的手榴弹,强弩之末的进攻前锋被炸的满天飞。

    冷血凶残的日本军队在遭到更冷血,更凶残的打击后,开始动摇,进攻的决心开始犹豫,部队也出现退缩不前的状况,很多人干脆就爬在地上,再也不肯继续进攻。

    中国军队可没闲着,一轮又一轮的迫击炮火往日本人的头上砸来,炸的鬼子四处逃窜,日本军队被无情的杀戮彻底击垮,全军溃退了。

    “告诉陆战队,不要俘虏。”杨一冰冷的面孔,冰冷的语言,让唐亭枢和胡雪岩看到了杨一的另一面,就连刘远都在纳闷,当初打联军的时候不是多抓俘虏吗这会怎么就不要俘虏了

    躺在地上哀号的日本伤兵不但没有等到救护,反而等来了一把把雪亮的刺刀和子弹,彻底停止了鬼哭狼嚎。萨摩藩骄傲的“集成馆”被掠夺一空后,被大火烧热成废墟。

    不甘落后地英国人也派出登陆部队。两军会合后,一路朝萨摩藩的老巢杀去,沿途应该士兵被中国军队表现出来的兽性感到震惊,男人一律开枪击毙,一枪没打死,就补上一刺刀,小孩子都不放过,老人也不例外,女的年轻的还好,小的和老的也是子弹和刺刀伺候。

    中国军队的残忍也激发了英国部队的兽行。两军一路烧杀,鹿儿岛上处处是废墟,处处是尸体,烈火滚滚,哭喊不断,整个鹿儿岛变成了一个人间地狱。

    萨摩藩的首府——鹿儿岛城,一向骄傲地岛津家如今也面临着灭顶之灾。岛津家。日本最具传奇色彩的家族,作为贵族统治萨摩藩达六个世纪之久,岛津家是骄傲的,他们的武士是忠诚的。

    鹿儿岛城有七万人口,其中百分之七十是武士阶级,骄傲而好战的萨摩藩,在反登陆作战时精锐尽去,历史悠久的岛津家损失惨重。

    中英联军地登陆部队不过四千人,却堂而皇之出现在鹿儿岛城下,他们并没有急于进攻。而是等待上头的命令,毕竟攻击这样的城市,巷战的几率是很高的,伤亡不可避免。

    杨一带着刘远刘十八以及唐亭枢胡雪岩他们登陆,当遍地的尸体出现在眼前时,两个奸商和郑观应再也忍耐不住,**的呕吐,海盗出身的刘远也皱着眉头道:“大人。我军一向纪律严明,所到之处。秋毫无犯,这也是我军不断胜利的原因之一,可到了这日本。你怎么就变了呢”

    战场上一片狼藉,萨摩藩的武士们的死体横七竖八的倒在地上,战场上弥漫着的血腥气息居然杨一感到了一丝兴奋。

    “你们不了解日本这个民族,日本人凶残而好战,他们信奉强权。历史上日本曾经多次窥伺我国沿海和朝鲜,都被我们打了回去。对付这样的民族,最好的办法就是你比他更凶残和冷酷,他们喜欢杀戮,我们就杀他个稀里哗啦,杀到他们害怕为止,这样他们才会老实。”杨一的话大家听得半信半疑,现在的中国人怎么会理解日本人历史上日本人就是这样地犯贱,长洲番的下关炮台被联军摧毁后,不但没有仇恨,反而表示出友好,萨英战争也是如此,萨摩藩战败赔款后,也向英国人不断示好,日本人只臣服于强者。日本人虽然吃苦耐劳,勤奋好学,但他们骨头太软,遇见比他们更强大的对手时,他们可以忘记一切,象狗一样的去巴结对手,等自己稍微强大后,再去欺负比他们弱小的国家。正如二战时,日本人吃了美国人两颗原子弹,反而成了美国最忠实地走狗,只是这条狗偶尔会跟主子闹闹脾气而已,当然主子也会偶尔踹它几脚(例如联合国入常问题。)

    杨一心中的想法大家一时是没办法接受的,但是他们会服从,会沉默的表示不同意见。杨一看在眼里,感叹道:“也许只有中国人,只有中华民族才不会被彻底征服,看起来柔弱的中华民族,骨子里的骄傲却不是其他民族所具备的,中华民族在面对外来侵略时,从来没有停止过反抗。

    众人听了杨一的解释,都没有再说话,他们一直在沉默,杨一在他们的眼睛里看见了不解,看见了一丝疑惑,甚至看见了害怕。

    “大家现在先别说什么,等到了鹿儿岛城,我让你们看看日本的奴性。”杨一说完掣马而去。

    杨一有一次让大家惊讶了,应该说让中国人和英国人都惊讶了,当杨一提出劝降时,大家都表示萨摩藩投降的可能性不大,只有杨一认为,一劝就降。

    中英文写成的最后通牒要求萨摩藩立刻停止抵抗,开城投降,否则后果自负。第二天一早,中英军队就接到答复,日本人投降了,萨摩藩首府的城头上,挂起了耻辱的白旗。

    萨摩藩与中英军队的战争并没有得到日本幕府的同情,一贯脱离幕府统治的萨摩藩几乎是独立的,幕府甚至表示,萨摩藩与联军的战争与幕府没有任何关系,幕府支持中英联军对萨摩藩的讨伐。

    萨摩藩投降的条件只有一条,那就是中英联军的军队不可以进入鹿儿岛城,这个要求不过分,萨摩藩愿意答应英国和中国开出的一切条件,只是希望能保存住这块最后的遮羞布。

    英国主将亚当斯见到如此好的条件,几乎就要立刻答应下来,被杨一拦住了,就是这样一个条件,杨一也不答应,就是这样一块遮羞布,杨一也不会给日本人留下,日本人,只有把他们的尊严无情的踩到地上践踏,他们才会老实,他们才会屈服。

    “回去告诉你们的主子,想都不要想,立刻无条件投降,而且我要求岛津家的家主亲自跪在城门口迎接我们,否则等待你们的将是全城的毁灭。”杨一毫不客气的回答,把亚当斯吓坏了,这真要是把日本人逼急了,跟大家拼命,那伤亡可就大了,不过中国军队现在是盟军啊,亚当斯也不好反对杨一的话,反而装腔作势的加上一句道:“这也是我们大英帝国的要求,我们要进城,一定要进。”

    萨摩藩的使者满怀悲愤的回去了,使者前脚离开,亚当斯后脚就跟杨一急了。

    “杨大人,我很尊敬您,可是您在做出那样的决定前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一下,任何一个民族在涉及到尊严问题的时候,都会拼死抵抗的。”亚当斯有点气急败坏了,眼看到手的鸭子又要费事,当然得发泄一下不满,也想表示一下,这次战争还有个英国的存在。

    “别生气,将军,日本这个民族不同于中国,也不同于骄傲的大英帝国,他们都是象狗一样低贱,他们不需要尊严,他们也不在乎尊严,他们只在乎利益,相信我,我会让大家获得最大的利益的。”

    听到使者的汇报,岛津家主脸色铁青,怒目圆睁。阶下的武士们也是一个个义愤填膺,狂妄的中国人和英国人,居然想让他们无比崇敬的家主跪地迎接,简直是白日做梦。

    “主公,属下请求出战。”

    “主公,和他们拼了,让我作为一个武士,骄傲的去死吧。求您了。”

    “主公,请您冷静,如此局面,实在不适合出城作战。”这是冷静的。

    “主公,敌人太强大了,不能硬拼啊。”这是明智的,但明智者也很快就被激动者用口水所淹没,要不是在家主面前,已经被人乱刀砍死了。

    “为了岛津家的尊严和荣誉,我决定一站。现在立刻派人前往大隅国,让他们立刻增援。诸位,岛津家就拜托大家了。”

    “愿为主公死战。!!”这回答倒也整齐。

    鹿儿岛愤怒了,岛津家愤怒了,岛津家的武士们愤怒了,但是他们的愤怒没有维持多久。一面气势很足的“战”字大旗被插在了鹿儿岛城的城头上,城头上还插满了代表岛津家家族的旗帜。看起来倒是很威风,也显示了萨摩藩不惜一战的意思。

    鹿儿岛是个奇怪的城市,主城鹤丸完全没有像样的防御工事,他们靠什么来防御呢后世岛津家族的子弟们吹嘘道:“人民就是他们的堡垒。”这是瞎扯淡。,这只是误导后人的解释,并不是事实。鹿儿岛城不仅被外敌攻打过,还遭受过本地农民的暴动。鹿儿岛城是靠密集的城塞来抵挡住进攻地。上百个小城塞星罗棋布在鹿儿岛城附近。鹤丸没有建防御工事是因为他们根本不需要,如果在遍布城塞地领地中心再建一座大型防御性城堡的话,是多余而浪费的举动。这样的防御结构在冷兵器年代是很有效的,可在中英联军的攻击面前,这样的防御结构**出它的致命地弱点。

    陆战队的重炮击炮营也上岸了,海军陆战队是杨一精心打造的劲旅,人数不多。但装备精良,三千海军陆战队拥有火炮八十门,其中82毫米重迫击炮三十门。

    “我要求你们,把城头上所有的旗帜都给我炸烂,我要求你们打完最后一发炮弹。”杨一对炮兵做了以上动员后,对鹿儿岛城的轰击开始了。

    萨摩藩现在最希望的也许就是中英联军立刻攻城。这样他们才有机会。可是杨一根本就没有给他们这样地机会。第一天,城头上就再也看不见一面完整的旗帜,连续的炮击还引起城内几处大火,要不是及时抢救,估计得损失惨重。一座座小城寨在密集炮火的集中打击下,连续的被摧毁,可就是这样,中英联军还是不出击,继续实行炮火打击。最过分的是,杨一居然让海军把一些小口径的火炮拆卸到岸上,增加攻击火炮的数量。

    大隅国的一万援军赶到已经是三天以后,这时候看起来中英联军很危险,有被两名夹击的危险。一条由战壕构成的防线,阻止了大隅国援兵前进的道路,而负责阻击的不过是中国海军陆战队的一千人马。

    得知援兵到来,岛津家主一面组织部队,准备出城攻击联军,一面亲自来到前沿观察战况。战斗的结果让岛津家主感到了恐惧。反登陆时他的军队只是被击溃,还有一万多人逃了回来。而来自大隅国的援兵那就是被歼灭了,是被全歼。来自大隅国的援兵居然还拼凑起了一支两千人的骑兵,而骑兵也是最后才被消灭的。

    岛津家主是应该自豪的,他属下的大隅援兵延续了反登陆作战时的作战模式,排成了密集的队形冲锋,鹿儿岛城内也组织起一支两万人的部队出城配合援军作战。

    城头上满怀希望的岛津家主,遭到了杨一的迎头痛击。城内部队刚出来,立刻被杨一的集中炮火打了个稀巴烂,不过这似乎并不妨碍武士们继续来送死。

    英国人是吃过亏的,当中国军队开始挖战壕的时候,亚当斯就觉得毛骨悚然了,天津城下的恶梦到现在还没醒呢。幸好这一次中国人不是自己的对手,否则乐子就大了。

    冒着炮火杀出城的武士们没有发现战壕和掩体里隐藏的中国士兵,而这时候打援的部队已经打响,密集的枪声让城内部队认为中英联军兵力不足,发疯般的朝枪声响处杀来,试图两面夹击中英联军。炮火还在不停的压制萨摩藩部队的前进,看到希望的武士们无视死亡的存在,拼命前进,有的人甚至已经开始幻想他们用武士刀砍下敌人头颅的情景。

    现实是残酷的,三千多武士倒在了炮火的打击下,而这个**也不过一个小时,当城内部队距离战壕只有五百米时,所有炮火都哑巴了,原因很简单,没有炮弹了,所有迫击炮的炮弹和小口径火炮地炮弹,都被炮兵们在三天内打完了。

    没有炮火的拦截,萨摩藩的部队前进速度开始加快了,越来越靠近战壕了。这时候,在城头观察的岛津家主被这突然出现的安静弄的有点不知所措,一种危机感若隐若现的在脑海中盘旋,挥之不去。

    当战壕后面的机枪步枪如倾盆大雨般的朝城内部队倾泻时,岛津家主的精神彻底被击垮了。

    没有人能靠近那条战壕三十米以内,没有,一个也没有!马克沁机枪的有效射程是四百米,中国军队装备的新式快枪的射程是三百米,陆战队地装备是最好的。一个连就配备了六挺马克沁。七十多挺马克沁机枪构筑的第一道火网。让萨摩藩的部队又一次看到了地狱,密集的冲锋队形使得机枪根本不需要担心会打空,几乎每颗子弹都会招呼到目标,冲在最前面的也是死的最快的。

    仗着人多,拼命往前,机枪也有招呼不到的地方,所以还是有很多人冲了上来,进入了步枪的射程,这时候萨摩藩的武士们最想做的事情也许就是快速冲到中国军队的面前,和中国军队肉搏。

    战壕里还有一千英国士兵,今天是他们郁闷的一天,郁闷的是他们手中的武器根本没办法和中国军队比,这些天英国军队讨论最多的话题也许就是中国军队的装备了。新式的六一式步枪,是1861年研制并开始投产的,该型步枪性能可以媲美三八大盖,只是由于钢材要求比较高,产量较低,一年的产量也不过两千支,杨一把这种步枪几乎全部装备到陆战队,为这事没少让其他部队说他偏心。

    中国军队在开始射击的时候,英军的步枪还根本够不着日军,不过不要紧,日本人来的够多,还是有不少漏网的,成为了英国军队的目标。

    三个小时的战斗不算太长,但对岛津家主来说,这一生已经快到尽头了,两万勇士逃回来的不到两千,还有半数是带伤的。

    大隅国的援兵被全部消灭,不是因为他们英勇,一千中国士兵在大隅国援兵开始伤亡过半,阵线动摇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的退路上,这些中国士兵全部是由各个战舰上的水兵拼凑而成,机枪虽然不多,但他们有大炮,从战舰上弄下来的大炮。

    大隅国的骑兵作为撤退时的冲击主力,为夺路逃跑而奋勇冲杀,但遭到大炮热情的关照,然后是步枪的密集射击,不过海军就是海军,用步枪的手艺差了点,让几十个骑兵靠近,有十几个兄弟牺牲了,但他们还是堵住了日军的逃路。

    没有退路的日军彻底的溃败了,中国军队赶鸭子似的四处追杀日本的武士们。无心恋战的日本士兵已经没有来时的气势,现在是能跑得掉是最要紧的,总之是跑得不快不要紧,只要跑得比自己的同伴快就行。说起来杨一也有点郁闷,所谓的全歼其实才消灭了六千多大隅国援军,还有四千多人硬是跑掉了,两千骑兵跑掉了一半,骑兵。正路跑不掉,他们跑小路。

    杨一还是那句话,不要俘虏,缴枪也杀。跪在地上求饶的日本士兵全部被集中起来,一千多投降士兵被赶到海边用机枪扫射,然后丢到海里喂鲨鱼。伤兵直接就是补上子弹和刺刀。

    中国军队**出来的残忍让英国人感到震惊,也感到庆幸,英法联军在中国就没**到现在日本人的待遇,英法联军应该感谢他们国家发达的工业,要不是看在银子的份上,杨一估计也不会抓那些俘虏。

    鹿儿岛城内的日本居民,眼睁睁的看着中国军队的大屠杀,他们眼睛里的仇恨已经看不见了,剩下的只有恐惧,对死亡的恐惧,据说当天在城头观看战况的日本人,有一半以上的人被吓得尿了裤子,当然这其中不排出夸大的成分。

    岛津家主是被手下搀扶着回到他的鹤丸城的。挥手让所有人都退下后,一直面无表情的岛津,再也忍不住了,整个人瘫软在地板上,一股热流从身下涌出。

    萨摩藩的使者又来了,使者跪倒在地上,跪倒在杨一和亚当斯的面前哀求道:“我们家主愿意投降,愿意无条件投降,愿意接受你们的一切条件。”

    再看看鹿儿岛的城头上,战旗已经不见,取代战旗的是一面面象征投降的白旗。

    “好啊,回去告诉你们的家主。从现在开始,我不希望任何抵抗,你们要交出生麦村的凶手,要赔偿大英帝国五十万英镑。”亚当斯迫不及待的开出自己的条件,生怕杨一还要打下去,他的部队现在可没几颗子弹了。他也知道杨一的军队也没多少弹药了。

    “一切都按照您说的办。感谢您的大度,今后还要请多多关照。”使者不停的对着亚当斯磕头,看来英国人的要求还不算高,剩下就得看中国的要求了,其实使者也知道,这次赔款的正主是中国人,正用眼睛眼巴巴的看着杨一呢。

    杨一没有冷冷的看着使者,没有说话,而是站了起来,转身要离开,使者见状立刻跪走到杨一跟前,拉住杨一的裤脚,**的磕头道:“尊敬的杨大人,求您了,我代表家主求您了。别在打下去了。”鼻涕和眼泪弄的杨一的裤子上一塌糊涂。

    “我没有看见你们家主的诚意,明天这个时候我希望你们的家主亲自到我这来投降,否则我要让鹿儿岛城变成一座死城。”说完杨一一脚把使者踹出老远,面色冰冷的离开。

    亚当斯没有想到杨一如此冷酷,不过看见萨摩藩的使者见到杨一被吓成那样,倒也暗暗吃惊。

    第二天一早,岛津家主准时出现了,跪倒在杨一的军营外,手持降表,浑身发抖。

    “萨摩藩必须赔偿中国三百万两白银,另外我希望家主把家中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年轻漂亮的女子都送到我这来,还有,麻烦家主动员城里的年轻妇女,慰安我们的士兵,我希望看到每两个中国士兵就能分到一个日本**。”岛津家主已经没有反驳的勇气了,只是在拼命的磕头。

    亚当斯后悔了,后悔自己开的价钱太低了,不过现在改口也晚了,正主拿的比别人少,实在有点郁闷。

    “还有,我希望整个鹿儿岛不要再出现炮台,也不要再有战舰。今后中国商人在鹿儿岛的行动不能受到任何的限制。听说琉球国在鹿儿岛城里还有使馆哼!我告诉你,琉球是中国的属国,今后我不希望琉球和日本有任何关系。”杨一威胁着继续开条件。

    日本人的表现让所有对杨一做法持怀疑态度的人都大跌眼镜,杨一的强横似乎并没有引发日本人的仇恨,反而日本人表现出出乎意料的恭顺,三千日本年轻妇女被送到联军的军营,任凭士兵们**,岛津家的十八个十五岁以上二十岁以下的少女被送到杨一的面前,三百五十万两赔款一分也不少;琉球在萨摩藩的使馆也关门了,所有琉球使节被送回琉球国,当年琉球人的降表也被一把火烧成灰烬。

    日本人在惨败后对侵略者表现出来的是一种讨好和亲密,他们通过各种渠道表示愿意和中英两国友好相处。萨摩藩一战,萨摩藩治下的青年**损失多达两万,损失了大批年轻**的萨摩藩元气大伤,加上大量的赔款,萨摩藩要想恢复实在是很难了。日本最骄傲的大名,几乎是独立的大名,岛津家就这样被残酷的屠杀征服,但杨一知道,自己所做的一切,也不过只能减慢日本维新的进程,依日本人的性格,遭到如此重创后,他们要求变革的欲望会更强烈。杨一唯一能做到的是,在日本全面维新之前,尽量让日本的元气被消耗,尽量从日本捞够好处。

    萨摩藩的硝烟还没散尽,中国舰队还没离开,幕府就开始想尊王攘夷派动手了,不过这次动作还不是很大。八月十八日晨一时许,京都守护职松平容保、京都所司代稻叶正邦等进入京都皇宫,加强了九门的防卫。发布召集各藩藩主进宫的命令。八时许,已经住在京都各藩藩邸的米泽、备前、大洲、大谷、新洲等藩藩主进入皇宫。其他公武**派的藩主也随后相次入京。在发布藩主召集令的同时禁止了长洲藩等尊王攘夷派的人物入宫。因为公武**派各藩掌握了实权,尊王攘夷派各藩不得不陆续离开了京都,之后又发布了解除长洲藩警卫京都职务的命令。三条实美等七名公卿和长洲藩人员在京都东郊的妙法院集结,于十九日晨三时许在大雨中逃向长洲,史称“七卿落难”。随着这次政变,全国的政治格局急速的向公武**派倾斜了。一八政变标志着尊王攘夷派和幕府之间的矛盾达到又一个**,双方不可避免的要进入武力对抗的阶段。

    在萨摩藩捞够好处的中国舰队终于结束了这次日本的旅行,这次日本之旅,受到震动最大的是萨摩藩,在这之后萨摩藩加快了军政变革的步伐,杨一虽然也想长期驻军萨摩藩,但是条件还不成熟,英国人和其他国家是不会答应的,中国的海军还没有强大到所向无敌的地步,可以说现在的中国海军,根本没办法和英国人抗衡。

    另外受到震动的还有英国人,他们近距离的感受到中国武器的威力,之后也开始加大对机枪和迫击炮的研制,单兵武器步枪上的差距也让英国人看到了自己落后的地方,一直是世界老大的英国,也开始注意到中国对其地位的威胁,开始全方位的对中国的限制。

    琉球一直以来都是中国的附属国,年年朝贡,同时琉球还是日本的附属国,说的准确一点,它是萨摩藩的附属国,琉球在萨摩藩还设有使节馆。这种两面讨好的做法持续了很久,琉球归附日本都是背着中国来的,萨摩藩方面也都是偷偷摸摸的,中国使节到琉球的时候,日本在琉球的人员都会藏起来。

    琉球王不是傻子,中国舰队在萨摩藩大打出手的事情他已经知道,现在他最担心的就是那些派驻在萨摩藩的人员下落如何,万一落到中国人手上,那乐子就大了。俗话说怕鬼有鬼,琉球王最担心的事情还是来。

    中国舰队从萨摩藩起航,并没有直接回国,路过琉球时,也没有派人来要求琉球提供淡水和给养,而是把舰队停泊在海面上,用大炮对着琉球国。

    用杨一的话来说,回家得路过琉球,顺便收拾一下琉球,这叫篓草打兔子,两不耽误。琉球位于台湾和九州之间,是中国监视和进攻日本最好的跳板。

    小小的琉球岛国,面对中国舰队巨大的战舰,琉球王吓得魂不附体,一向好说话的中国人怎么翻脸了,把舰队开来了。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中国人在萨摩藩杀了个血流成河,风声早就传到琉球国内了,琉球国王这些日子一直生活在忐忑不安之下,中国能在萨摩藩大开杀戒,就能在琉球照样来一次,小小琉球连萨摩藩都能欺负它,更何况泱泱的天朝大国中国。

    琉球国王唯一的希望就寄托在中国人的善良上了,中国一向以天朝上邦自居,对前朝拜的小过客气有加,以往取中国朝贡的差使在琉球官员看来都是美差。中国人有的是钱,根本不在乎你送去的是什么。他们在乎的是面子,天朝大国的面子,每次朝贡的礼品其价值还不如中国回礼的一半,可以说派人去中国朝贡,那就是去捞一笔。希望这一次中国人也能放过自己,这才是琉球国王内心的最大希望。

    事与愿违啊,中国舰队地一封最后通牒把琉球国王打入了深渊,投降,无条件的投降,否则就血流琉球。接到通牒的琉球国王赶紧的派人到中国的舰队上去,看看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可这事派谁去估计谁都不情愿,再说他们去也不能表示琉球国的诚意,琉球国王决定亲自去一趟。留在家里等中国军队打上门,还不如去碰碰运气,万一派个不知轻重的家伙说错话那就麻烦了。

    “琉球小王叩见天朝上使,祝天朝万年昌盛,祝皇帝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琉球国王一国之尊这时候也只能放下架子,在琉球国王看来,给中国使节磕头那也是理所当然的,要不是多年来靠着中国威名的庇护。日本人早就直接占领琉球了,他这国王也没得当了,只可惜中国太远。似乎对琉球顾及的不够,才使日本有可乘之机。

    “嘿嘿,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可担当不起你的大礼啊。”杨一冷冰冰的话语惊的琉球王一身冷汗,这下得小心了,可别说错什么话了。

    “上使,小国一直诚心臣服于天朝,视天朝如父母,如何有担当不起一说”琉球王小心翼翼的问道。

    “是吗我看你是在揣着明白装糊涂,既然你要装糊涂,那我就让你明白明白。”杨一怒道:“把人给我带上来。”话音一落,士兵们押着琉球驻日本的使节人员出来了。

    琉球王这下再没有侥幸之心了,这天大的把柄落在人家手上了,中国人最要面子,这事对中国的面子来说,是极大的挑衅,难怪没有以往的好脸色。

    “大人,听我一言再怒不迟。”琉球王见杨一要发作,赶紧求饶道。

    “你说,说不清楚我这就灭了琉球,省的我看着碍眼。”一股子杀气朝琉球王扑来,吓得琉球王直哆嗦。

    “大人啊!琉球心是向着天朝的,可是我们实在是没办法啊,琉球国小,天朝远而日本近,日本到琉球不过一天的工夫,我们也是力不从心啊,小王性命事小,可我琉球十万百姓怎么办日本人暴虐成性,我们招惹不起啊,只好虚与委蛇,求一时平安了。幸天朝威名远播,倭奴才不敢谋我国土,这也缩小过之福啊,还望大人明察。”琉球王这番话说的倒也有理有节,顺便还拍了下中国的马屁。

    杨一目的不在杀戮,见威信确立便缓和脸色道:“哼!量尔等也不敢有二心,既然你有难处,我也不为难你。这事暂且不提。”琉球王如蒙大赦,刚要谢恩,杨一话锋一转道:“琉球既然无力自保,这琉球国的名头不要也罢,今后琉球就叫琉球省吧,你就是琉球省长,我国不干涉琉球一切事物,琉球除军事外,一切自治。但琉球对外必须称为中国之领土,琉球省也必须全力配合我军方在琉球的一切活动。”

    这才是杨一的真实目的,琉球小国,中国不取,他人必取之,琉球的位置可以使中国加强对整个太平洋东南部的控制,加强对日本的监视,可以说有了琉球,在琉球建立海军基地,到时候想什么时候打日本,就什么时候打。再加上可以在库叶岛建立海军基地,这样就可以从东北、西南两个方向对日本形成夹击。

    至于琉球,历史上日本吞并琉球后不过弄了个冲绳县的名头,杨一觉得自己算是大方的,给琉球王一个省的名誉,而且让其除了军事上,其他一切完全自治。这对琉球王来说只不过是名字换了一下而已,实际利益并没有受到多少损失。

    从一国之主变成人家的臣子,称呼上变化了,地位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虽然说当地事物中国不加以干涉,全由琉球王处理,可是琉球没有自己的军队了,看情形中国还会在琉球驻军。现在可以下自己的兵权明日后就可以下别的权利,可是这又有什么办法呢琉球王心中虽然不满,可是转念又想,中国要是用武力占领琉球也是很轻易的事情。到那时不说自己的王位没了,就连国民也得跟着遭难。成了中国领土也有好处,至少今后不用提心吊胆两头讨好的过日子了。想通这些,琉球王也坦然了,再次磕头行了大礼道:“如此多谢大人保全琉球。”

    “这就好,琉球地事情琉球人管,这是我给你们的承诺。”做事别过分,这点杨一是知道的,琉球既然已经并入中国。那琉球王的利益就得保障,杨一这句话的意思大概就是说琉球王族将有世袭的权利,用以继续维持王族的琉球的领导地位。

    解决了琉球的归属问题,接下来的事情好办了。琉球王,现在应该是琉球省长了,请杨一他们上岸去小住,被杨一拒绝了,杨一的理由是不能扰民。只是派人上岸给舰队补充淡水和粮食。中国军人在琉球给当地居民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士兵们衣装整齐,待人和蔼。且买卖公平,没有发现一次惊扰当地居民的现象。琉球王不由感叹,这中国军队和日本人真是没办法比。日本人那就是禽兽啊。

    八月九月本是台风多发季节,可中国舰队这一路回来却风平浪静,船到上海还没过一天。就传来海上风暴大作,上海也开始下起了倾盆大雨,风也刮得骇人,舰队兄弟们不由感叹运气太好。

    杨一离开大陆的日子也不短了,这段时间里国内发生了许多事情,有喜事也有令人头疼的事情。总的来说是喜事多,杨一渴盼多时的欧洲科学家们来了,已经让闵闳安排到科学院,说起这些家伙还真是**,到了中国也没怎么休息就直接扑进实验室,他们实在有许多东西要验证了,验证心中的疑问也许才是这些人最大的快乐和动力。

    杨一没有去惊扰这些科学家们,其实是怕被他们惊扰,这要是被科学家们知道了给自己写信的正主就在上海,那还不都象苍蝇闻到血腥味,蜂拥而至,一个爱迪生就够杨一烦的了,现在一下来这么多,怎么受得了。

    说起来霍夫曼也忒是了得,这批科学家和一些发明家就有一百多人,基本欧洲各国的都有。没过几天又有一批欧洲各国到中国来淘金的技工人员,这都是霍夫曼的招聘结果。

    杨一去日本这段时间,可把有个人给急坏了,急得直接从美国跑回了中国,可以说杨一的**还没坐热。

    大清早就被闵闳、马全和许名前来骚扰。

    正听着闵闳和马全、许名汇报工作呢,大门口外就冲进来一个人,嘴巴里还一直用英语叽哩咕噜的说道:“杨大人,您回来了,太好了,上帝啊,我都要快发疯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斯密斯。

    前面说过,斯密斯曾经介绍一群神秘的客人来会晤杨一,结果杨一忙,把这事忘记了。远在美国的斯密斯心里却一直挂记这事,见美国国内战局好转,对那些客人的命运又实在放心不下,神秘客人们没走多久斯密斯也踏上了来中国的旅途。

    回到中国才知道杨一杀到日本去了,他介绍的那些人杨一压根就没好好见上一次。还好他们都是些买卖人,在中国考察考察市场,顺便看看有没有生意好做,也等待着杨一的接见,犹太人等待了几个世纪了,在复国问题上,他们有足够的耐心,没有国哪有家,这句话的含义犹太人体会的最深刻,所以他们的耐心和韧性也是最悠长的。

    “斯密斯,你怎么回来了真是太好了,在美国你辛苦了,我的兄弟,欢迎你回家。”杨一高兴的站起来,上前迎接斯密斯并拥抱他。

    听得杨一如此说,斯密斯泪水就下来了,当初在上海滩颠沛流离的日子里,杨一帮助了他,也曾经说过,中国就是他的家,杨一就是他的兄弟。今天再次听到这话,斯密斯知道杨一没把自己当外人。也许真的太忙了,才把自己介绍的人忘记了,也是,那帮家伙一个个神神秘秘的。不肯把真实目的直接在信里说出来,杨一忘记也是有情可原的。

    “大人,能单独和您谈一下吗”斯密斯也不愿意在人多的场合谈这事。杨一见斯密斯说的神秘,点头便答应道:“行,你稍微等一下,我把这里的事情交代一下就ok。”

    斯密斯地稍微等一下就是两个小时过去了,不过杨一他们谈到许多关于上海特区的规划和建设问题,还有金融方面,这些斯密斯听的也满有味道。干脆找个板凳坐近了听,斯密斯也算杨一的心腹了,杨一也没觉得要避嫌,抱歉的看看斯密斯,继续谈工作。

    终于初步谈完了上海的事情,杨一回头招呼斯密斯时,已经是中午。杨一和斯密斯也饿的不行了,赶紧先吃饭。吃完饭后杨一把斯密斯领进书房道:“兄弟,你有什么事情现在可以说了。”

    “大人,您还记得我介绍来的朋友吗”斯密斯迟疑的问道。

    杨一一拍脑门道:“哎呀。我怎么把他们给忘记了,这段实在忙,顾不上了。对不起,他们现在在哪我现在就可以见他们。”

    “大人,先别忙。我有点事情觉得还是应该提前说出来。”斯密斯神情严肃的看着杨一说。

    “哦什么事情”杨一也觉得有点蹊跷了,原本以为来的可能只是到中国做买卖,希望杨一关照的,现在看来另有文章。

    “大人,您还记得我是什么人吗”斯密斯继续问。

    “美国人啊”杨一有点糊涂了。

    “不错,我是美国人,可我还是犹太人。”斯密斯终于把内心的话说出来了。

    “哦…”杨一这才算明白了,犹太人。杨一对犹太人还是有了解的,这是个多灾多难的民族,这是个永不屈服的民族,这是个生命力极其旺盛的民族。在欧洲流浪十几个世纪的犹太人,他们无时无刻不在想着有一个自己的国家,现在找到自己,估计就是为这事情吧。

    “犹太人,以色列,中东战争。”杨一用中文念叨着这些名词,表面平静的杨一,内心却出现波澜,中东是个什么地方,杨一就太清楚了。为了石油杨一没少去中东做任务。控制中东就等于控制石油啊,伊拉克,沙特,科威特,这些曾经的名词和石油紧密连接的。

    “斯密斯,你是知道的,我也是从欧洲回来的,对于犹太人的命运,我深表同情,如果你代表犹太人来寻求帮助,你知道,我没办法拒绝的。”杨一这话说的实在动听,感动的斯密斯泪水又下来了。是啊,谁能拒绝石油的**啊。

    斯密斯走上前,握住杨一的手道:“大人,我代表所有犹太复国主义者向您表示,犹太人一旦复国成功,中国永远是犹太人的朋友。”斯密斯这话杨一倒是相信的,犹太人在莎士比亚的戏剧中名声是不好,甚至在整个欧洲文化中,犹太人都扮演了贪婪吝啬狠毒的角色,可杨一知道啊,犹太人在欧洲颠沛流离的生活,使得他们只相信金钱这一忠实的伙伴,所以他们对金钱表现出来的**,是可以理解的。犹太人不是忘本的民族,对于曾经帮助他们的人,他们时刻牢记,并且不停的寻找到报答他,从这点来看,犹太人是一个重情义,知恩图报的民族,比起日本,那真是天上人间的差别了。

    再说了,犹太人都是天生的买卖人,和他们合作钱还是有得赚的,犹太人可是一贯来真的,不象某些民族,妈的,尽玩些口头道歉,欠钱不还就算了,别人上门要账,还被倒打一耙。

    “斯密斯,我早就说过,我们是兄弟!”杨一说的倒也斩钉截铁,谁会跟钱和石油过不去嘛。

    “我这就回去,让他们前来拜见大人您。”斯密斯也显出迫切的心情了,毕竟这样的机会,犹太人等了一千多年了。

    “不,斯密斯,我亲自去拜访他们,希望这样能表现出我的诚意。”杨一又一次坚决的说

    犹太人在漫长的失去国家的历史长河中,也曾经无数次寻求帮助,可是他们等到的却是一次次傲慢和无礼的对待,虽然他们没有放弃,但是他们却已经习惯,所以当杨一亲自上门拜访,并表示歉意之后,犹太人的感动可想而知了。在斯密斯的从中牵线下,双方谈判十分愉快。初步达成合作的意向是,杨一帮助犹太人训练军队,以中国的名义帮助犹太人在中国建立自己的大本营和复国的军事基地,做为回报,犹太人会陆续向中国提供资金上的援助。犹太人也会鼓励自己的同胞到中国来投资,一旦时机成熟,中国有义务帮助犹太人的复国军事行动。

    说实话,这样的合作条件对中国来说是没有多少好处的,连犹太人对杨一表现出来的大度都表示怀疑,生怕又一次被欺骗利用,不过在斯密斯的大力保证下,犹太人还是决定相信杨一,但是这都是有限度的,他们提出要先看见自己的军队开始建立后才肯投入援助。

    犹太人是很有钱,杨一也的确需要钱,可是比起中东的石油来,杨一更看重的是终于有借口,在将来时机成熟的时候插手中东了。

    “爷,这火车还真是好东西,跑得又快又稳,看这架势晌午前就能到北京。”自从上了火车,赵子平也没了一贯的沉稳,对这火车发生了浓厚的兴趣,在火车上到处转悠天津到北京的铁路,在杨一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也贯通营运了,这也免了杨一他们旅途的许多劳累。九月的日头也是不饶人的,这天气在日头下赶路,比起坐火车来差老远了,舒服的赵子平一身的精力没地方发泄。

    “你小子,土包子,没事你出去玩吧,别在这打扰爷休息。”豪华的软卧包厢内,一头枕着日本小妞的大腿,双脚还架在另一个日本妞的身上,一个给杨一按摩头部,一个在给杨一腿上轻轻的敲着,这日本娘们是会伺候男人,舒服得杨一都快哼出声来了。

    “那谢谢爷了。”赵子平立刻就窜出了车厢,来到走廊上的椅子坐了下来,冲着旁边的一个女子投入的观察起来。也难怪赵子平在里头呆不住,这一节车厢的男士们都没几个愿意呆在车厢里的,这走廊上居然坐着一位大美女,还是个欧洲美女。金发碧眼,面目俏丽,身材高挑而丰满,在这中国还真的难得见到如此美女。

    那女子似乎已经习惯了众人注目的眼光,并没有在意,只是托着下巴出神的看着窗口外稍纵即逝的景象。白玉般的脖子,金黄色的头发,看起来象一副油画,把边上的男人们看的眼睛都直了。

    “小姐,伯爵请您回包厢里。”一个仆人来到那美女的身前,鞠躬后说道。女子把目光收回后,点了点头便回了包厢,一众男士见美女回去,也都回了各自的包厢,只是走廊里这时候传出几声惨叫声,偶尔还夹杂着:“别这样,关上门先嘛。”这样的求饶声,估计是这些**们被下了毒手。

    “多梨,你这样子外面的中国男人都会被你害死的。”听着外面的惨叫声,霍夫曼靠在床位上打趣自己的**。回到阔别多时的中国。霍夫曼实在顶不住**的软磨硬泡,把多梨带到了西方人眼睛里神秘的中国。

    “我说凯恩,你这样子想一个哥哥的样子吗象一个贵族伯爵吗”多梨犀利的反击自己的哥哥。其实多梨对自己的哥哥,内心里还是很敬佩的,家道中落后,在霍夫曼的努力下,家族又恢复了往日的荣光。相貌出众的多梨也成了柏林社交场合上的宠儿,深受男士们的青睐。不过多梨在家族没落的时光里尝尽了世态炎凉的冷暖,对这些虚华表面的东西看的并不是太在意了。

    “多梨,别这样跟你哥哥说话,我这是在提醒你,在中国,**太招摇了,会被看出**的。”霍夫曼拿出哥哥的架势来教训多梨。

    “谢谢你的关心,我对中国男人对我的看法并不在乎,我只是想多了解一些这个国家。中国人看起来并没有你说的那样出色嘛。”看来霍夫曼没少在多梨面前提到中国。

    “恩,现在的中国人的确大多数不如欧洲人,不过我还是担心,你要是看见我的兄弟杨一后,不知道你还会不会这样想,他实在是一个出类拔萃的男人,他的感召力太强大了。”霍夫曼略带担忧的说。

    “是吗我看中国男人很一般嘛,他们看起来都很柔弱。个字也不算高大。”多梨有点不以为然的说道,的确也是。这一路过来,中国人除了带来神秘感,就没给多梨留下深刻的印象。

    “多梨,我提醒你,你信奉天主的,而中国人是实行一夫多妻的,到时候你要真的喜欢上我的兄弟杨一,我请你一定要考虑清楚,别让我难做。”霍夫曼提前给多梨打上预防针,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他太清楚了,骄傲固执,一旦见到自己喜欢的男人,那后果是很严重的。

    多梨翻了翻白眼,把目光又投向窗外,包厢内又恢复了平静。

    日本归来后,杨一实在是辛苦,这样的轻松时光很少有,屈指算来,离开北京也快一年了,其实杨一个人对权利这东西并不是很热衷,杨一甚至是有意识的把一些权利分散到手下的手上,比如张键这样的人才,杨一离开北京其实就是在培养张键在朝廷里的影响力,杨一不在,很多事情的决策,都是由张键来做出的。上海特区就更是这样,马全这样的特区头子的权利也是很大的,除了军队以外,基本地方上的事情都有自主权。

    上海银行的准备工作也基本结束,估计年底就可正式营业,唐亭枢和胡雪岩也开始启动证券市场的准备工作,南方的很多事情都在开始,可杨一却不得不返回北京,毕竟北京还是需要杨一,有时候杨一真的想丢开一切跑路去潇洒,只可惜现在皇帝还在,满清名义上还存在,不给国家一个交代,杨一没办法离开啊,责任这东西太累人啊,也许在杨一的有生之年都没办法回避这一切了。

    火车缓慢的进入北京车站,杨一却已经熟睡了,两个日本妞不敢惊动杨一,别看她们年纪不大,这伺候人的功夫却是一流的,她们才不会这时候打扰疲倦的杨一。

    杨一和返回中国的霍夫曼在上车的时候错过,下车的时候也错过了,当车上的人员前来打扫卫生时,杨一才被惊醒,这才知道,又回到了北京。杨一一点都不知道,自己和霍夫曼今天居然在同一列火车上,也不知道就在同一车厢里,人生有时候就是这样,两个朋友也许就是在同一地方擦肩而过,却没有见面的缘分。

    出现在自己的家门时,门口的警卫还以为看花了眼,等发现的确是杨一时兴奋得要叫喊,却被杨一制止了。杨一走进自家的大门。轻手轻脚的进入屋子,里屋西边第一间是齐横波的房间兼画室,第二间是李香柔的香闺,这个时候一般李香柔应该在午睡,第三间是沈清霜的,劈里啪啦的算盘珠响,说明这丫头又在算变天账,吱呀一声,东面的一个房间门被打开,走出一个杨一熟悉的身影。

    看着眼前笑眯眯的男人,沈蝶衣有点不相信自己的眼睛。于是她走到杨一跟前,疑惑的看了看,拿起杨一的一只手,把手腕送到自己的嘴边,狠狠的咬上了一口。

    “哎呀!老五,你怎么多了这爱好。”杨一叫疼到。

    “恩,会疼。是真的。”沈蝶衣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泪水,痴痴的看着这个自己朝思暮想的男人,这一别一年,再次的重逢显得是那么的惊喜。

    杨一上前拥住泪流满面的沈蝶衣,也不在的用什么语言来安慰她,两个人就这么站在走廊下,正午的太阳在留下婆娑的疏影,鸣蝉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鸣叫在秋水即将来临的九月。

    “哎呀,是老爷回来了。”这时候一声惊呼打破了这正午的宁静。肇事者是沈蝶衣身边的丫鬟翠竹,沈蝶衣有点恼怒的瞪了小丫鬟一眼,估计是埋怨她破坏了自己和杨一更多一刻的相处。

    翠竹被吓得吐了吐**,但是沈蝶衣也必须接受一个现实,那就是屋子里的**们都被惊动了。周秀英,二丫,是一起出来的,一个抱着孩子,一个手里还拿着鞋底。然后是手上还拿着算盘和画笔的齐横波和沈清霜,李香柔出来的最慢。脚上连鞋都没穿,雪白的袜子上点点尘土。

    被一众**簇拥着走进屋子,杨一也不知道该先跟哪个亲热了。只好按大小挨个抱了抱,不过看起来老婆们对自己这种亲热的方式不太适应,中国**在人多的时候,克制能力还是很强的。杨一亲热的方式让她们脸蛋都露出红润。

    杨一不喜欢**话多,这时候**们也不愿意多说什么,只是一个个满脸喜悦的看着自己的男人,场面有点安静。“哇!”周秀英的女儿可能是受不了这气氛,率先打破这暂时的宁静。

    “来来来,我的宝贝,爸爸抱抱。”说来也怪,这丫头上了杨一的手,立刻就安静下来,用哑哑的童语叫道:“爸…爸”虽然很艰难,但是还是可以听出来。

    “这小没良心的,妈妈都没听你叫过,爸爸倒先学会了。”周秀英有些气恼的骂自己的女儿。

    “这也别怪妞妞,这都得怪你自己,没事在妞妞面前老说爸爸、爸爸的,说爸爸回来带她去玩什么的。”没想到二丫也会揭人的短。

    杨一笨手笨脚的抱着孩子,看着周围的**,发觉少了点什么。

    “小月和小玉呢怎么不在”杨一终于发现这两个女的不在了。

    “老爷,您回来的正好,这两个丫头最近走的很近,北京城里听说来了个东洋的围棋高手,把北京城里的好手都杀了个遍,小玉知道了不服气,今天去挑战,我们早上还商量着下午去给小玉助威呢。”老大齐横波站出来解释。

    “对啊,小月**陪小玉去了。”李香柔也补充一句。说起来小月和齐横波姐妹三人倒是投缘,都是出身风尘的女子,命运也有相似之处。

    “这我倒要去看看,她们去哪了”

    “聚仙楼,这半个月来那都闹翻天了,这北京城里的棋手们都没面子了。”

    聚仙楼的三楼是临时的比赛场地,一楼是挂盘讲解的地方,茶楼早早的就坐满了人,为了不影响对局者的安静,二楼也停止营业了,只是一些高手在那摆棋,这一楼看棋的门票贵的不行。

    杨一赶到的时候,棋局已经进展,杨一站在人群中看着大盘上的局势,小玉拿的应该是黑棋,棋局已经进行了五十多手,霍小玉和日本棋手在右下角下出了一个大雪崩定式,霍小玉选择了一个内拐的下法。杨一看了不由面带微笑,这下够这小日本喝一壶了。

    中国棋手明显不是很习惯这盘棋,因为采用的不是座子规则,这都是杨一教霍小玉的。估计是到了吃饭时间,看棋的人们都纷纷散去,聚仙楼的小二们也开始往楼上传菜,估计是要开饭了。杨一颇有耐心的看着棋盘,没过多久,扮成男装的霍小玉和小月下来了,看到杨一两个人一起惊呼道:“老爷。怎么是您”

    “怎么,不欢迎吗”杨一笑着看着这两个**。

    “老爷,您这话说的,我们小玉想您都快发痴了。”小月在一边笑道。

    “老爷,您回来了这盘棋我就不下了,有您在,我就不去丢那个人了。”霍小玉一脸的喜悦和轻松。看来这盘棋对霍小玉来说,压力还是很大的。

    “别啊,还是你来,要让日本人知道,我们一个女流他都未必是对手。”

    “老爷,估计我不是这人的对手,他的气势太惊人了。”霍小玉一副心有余悸的表情。

    “哦,他是什么来头”这杨一倒要先打听清楚。

    “是日本什么林家的弟子,叫羚木太郎。前些日子他的棋我都看了,布局太厉害,后半盘也厉害,今天要不是老爷教我的雪崩,我还真不知道拿什么对付他。”

    “这棋是怎么下的”

    “说好了,下两天,每天下四个时辰,早上两个时辰,下午一个时辰,晚上一个时辰。用西洋表记时,这不都是老爷你给我说过的吗”

    杨一拍手笑道:“这样就好办了。这小日本也忒托大了。放你回家吃饭休息,就凭这,我也得让他吃点亏。”

    “老爷,您地招数还真好使,就这大雪崩定式,东洋人都考虑了一个时辰了,到现在还没落子。”霍小玉得意的说道。

    杨一听得一阵苦笑,霍小玉这丫头是不知道厉害,这吴清源先生发明的大雪崩内拐下法,怎么会不厉害,开创一个时代的吴清源先生的招数,你让小日本羚木太郎怎么能不长考

    19世纪,日本是围棋上已经走在了世界的前端,围棋的发源地中国,由于规则的缘故,在围棋的发展上已经没落了,杨一清晰的记得,伊藤友惠一个业余的五段就能横扫中国围棋界的岁月,也合该羚木倒霉,遇上自己,但就围棋水平来说,霍小玉肯定不是他的对手,不过一些围棋的新理论和新下法,应该能让霍小玉在前半盘占据一定的先机,至于中盘嘛,霍小玉不差,最后的官子杨一可以在一旁事先想好下法,然后再利用休息时间和霍小玉一起研究嘛。

    接下来的棋局进行果然如杨一所料,羚木太郎在内拐定式上吃了点亏,由于霍小玉跟杨一下棋,在布局上也有相当的进步,羚木太郎并没有占到什么便宜。

    棋进中盘后,带有优势的霍小玉下的更为轻松,不过杨一还是小看了羚木,下午霍小玉下了一手过分棋,立刻遭到羚木的反击,霍小玉陷入长考中。

    局势的突然变化杨一也不由的觉得可惜,中国棋手还是太看重搏杀,对实空的理解不够啊,霍小玉毕竟还是嫩了。长考后的霍小玉采用苦肉计,放弃了一定的空,开始对中腹的有块白棋发起猛攻。看到这里,杨一决定了这盘棋也没什么下的必要了,因为羚木那块棋弹性很足,霍小玉如果只是远远的攻击,这样在实空上还有追回来的可能,但是攻击的如此猛烈,被羚木东靠一下,西碰一下,又是弃子又是搜刮的,下午休息的时候,羚木的外围下的铁厚,杨一知道大势已去,便写了张字条让小月带去。

    霍小玉利用方便的时候看那字条,字条上只有三个字“认输吧”,霍小玉立刻回去,摸出几个棋子放在棋盘上道:“我输了。”

    得胜的羚木并没有露出喜悦,而是很客气的对霍小玉鞠躬道:“谢谢您的指教,您让我又看见了围棋的另一个变化,请问这是您自己发现的下法吗”

    霍小玉笑道:“客气了,我的棋都是我们老爷教的。”

    羚木听到眼睛猛的发亮道:“真的是这样吗那请您一定引见,我知道的,中国一定有许多隐藏在民间的高手,这些我在书上都看过。”

    “我们老爷就在楼下。”霍小玉嘴巴还真快。

    “真的吗那请快快带我去见他。”羚木露出迫不及待的表情,看来一个大雪崩内拐的定式让羚木受到的震动太大了。

    说起来这个羚木倒是个真正的棋手,为人也不是很狂傲,在中国所向无敌的时候内,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无礼的一面,这也许正应验了一句话:“真正喜欢围棋的,应该都不是太坏的人。”

    棋运兴则国运兴,这句话是陈毅元帅说的,姑且不去谈这句话对于其他国家是否适用,单就中国而言,这句话还有相当的可借鉴性的。围棋在中国的发展史,也从一个侧面反映出国家的政治经济文化的发展。杨一无疑是热爱围棋,如果不是另一时空不允许,杨一或许已经走上了一条职业棋手的道路。

    命运就是这样,许多东西是没办法选择的,许多东西又是不期而遇的。围棋在这个时候,又悄然的来到杨一面前。

    江户时代的日本,围棋棋手间的斗争是残酷的,作为日本围棋四大家之一的林家,在围棋霸主称号“名人”的争夺**中,不断的遭遇到失败,本因坊所代表的围棋势力,在两百年的日本围棋历史中,牢牢的占据了霸主的位置。

    作为林家的弟子,羚木太郎也肩负着向其他围棋势力挑战的责任,扞卫林家的围棋地位,是羚木太郎必须承担起的责任。在林家的弟子中,羚木太郎似乎并不适合去争斗,在残酷的御城棋选拔中,羚木太郎没有被选上过,林家的长老曾叹息道:羚木有极高的围棋天赋,但是羚木更象一个求道者,而不象一个战死。林家需要的是战士,是棋盘上敢于刺刀见红的战士,羚木的棋太柔和了,尽管羚木在选拔战中战绩并不差,但是羚木还是一次也没能被选上。

    看着林家在御城棋中屡屡败绩,羚木却无能为力,灰心的羚木决定离开日本,到围棋的故乡来寻找围棋的真谛,寻找属于自己的围棋之路。

    粗通中文的羚木经朝鲜辗转来到北京。中国围棋并没有给羚木带来多少裨益,座子围棋严重的约束了中国围棋的发展,中国棋手除了在中盘的战斗中还可以跟羚木一较长短外,其他方面几乎溃不成军,基本一盘棋布局结束后,胜负就已经决定了。在激烈的中盘战斗中羚木只要不吃太大的亏,棋就输不掉。更何况羚木的战斗力也是一流的,只是棋风使然,看起来比较温和。

    在中国的连续胜利并没有让羚木灰心,他始终相信,中国的民间一定隐藏着众多的高手,他们淡泊名利,以棋为乐,只有这些不把围棋当作谋生伎俩,又热爱围棋的人,才可能去**围棋的真谛。

    接下来的日子还是一样,羚木不断的击败挑战者,时间一长,北京城里已经找不到对手,就在羚木决定离开北京,到各地去寻找围棋高人的时候,霍小玉出现了。

    霍小玉没有象其他中国棋手一样,要求下座子围棋,而且一上来霍小玉就下出了秀策流的布局,这叫羚木太郎如何不震惊,秀策流可以说是没有贴目的围棋时代,黑棋的最佳选择之一。

    紧接着霍小玉在羚木高挂的时候托了一手,并下出了大雪崩的内拐定式,这一变化对羚木来说冲击是巨大的,羚木在临时根本找不到最佳的对应办法,白棋的外势在霍小玉其他角落的影响下,几乎没有发挥的余地,要不是霍小玉好战,羚木这盘棋就危险了。羚木从这盘棋看见了希望。

    作为围棋狂热爱好者的霍小玉,当然希望能看见杨一和羚木之间的对决,不过事情的发展并没有立刻让霍小玉看到希望的一幕。

    回到家中,杨一看见了久违的张键,看来这北京城还是小了。看见杨一的张键先是脸上泛起一阵激动。但很快就黑起一张脸,张键阴沉的表情让杨一的**们知趣的闪到里屋去了,客厅里只留下杨一跟张键。

    “先生,对不起了,这一段实在是辛苦您了。”杨一陪着笑脸,不住向张键作揖。

    杨一的笑脸和赔礼,似乎并没有什么效果,张键的脸色依旧阴沉,面对这种情况,杨一也只好继续赔罪。说实话杨一这次玩的太过分了,身为朝廷的第一人,居然翘班一年之久,把个张键放在火炉上烤,换成谁也不乐意啊。

    张键也不吱声,端起茶杯,坐在椅子看,决心看着杨一如何自圆其说,如何给自己偷偷跑路去上海,又去了日本旅游了一趟的行为找解释的理由。

    杨一也知道自己这次玩的太大了,毕竟自己的位置还是应该在北京,这一趟出去的时间太长了,杨一想解释,可是又实在找不出合适的理由,只好干站在那里看着端坐的张键苦笑,这场面倒有几分犯错的学生,被先生留堂的样子。

    场面有点尴尬,杨一毕竟是上官,张键这样对待杨一礼数上就不对,可张键又不想这样便宜了杨一,这次能跑路一年,下一次就能跑三年,两人就这么无声的相视。杨一希望现在能有个人来打破这个僵局,可惜老婆们看来对自己的气也不少,没有一个出来打圆场的,就连在杨一跑路时间获利最多的小月和沈清霜也躲在屋子里不出来。张键其实也觉得这样下去不行,可是又没有一个台阶下,两个人只好在那里干耗着。

    救星终于来了,余薪和赵本初一起出现在客厅门口的时候,张键舒了口气,杨一也一样。可是这两位一起出现,往往意味着有大事出现,张键和杨一心神领会的互相看了一眼,心不约而同的提了起来。

    “大人,您回来了,出事了,曾国藩病危。”

    杨一和张键听了都皱起了眉头,这曾国藩如今在朝廷中的地位很微妙,有了曾国藩,朝廷上下才会出现一种平衡。如今的朝廷内,虽然各部门主要的位置上都是杨一的人,但是还是相当数量的官员是旧有的,如何平衡朝廷内势力,曾国藩起了很大的作用。杨一不是不想把所有的人都换成自己的人。可是朝廷经过几次清洗后,留下的都是些能干的人才,他们在各部门中的作用是明显的,如果把他们都弄下来,去那找人来代替他们。杨一只能想办法慢慢的过渡。

    “大人,如今您走后朝廷少了一言九鼎之人,各种言论和势力又有所抬头,如今曾大人又…”张键说着眉头皱的更厉害了。

    杨一看着张键,这个自己最信赖的手下,虽然年纪才四十不到,可是两鬓已经出现白发了,看来都是累地。杨一不由一阵内疚,为自己的放纵感到惭愧,看到张键着急,便安慰道:“先生不必心急,请先把这北京城如今的现状详细说说,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该怎么走。”

    张键这才把北京如今的局势慢慢道来。

    杨一去日本不久。曾国藩领衔的访欧州代表团就回来了,并与欧洲多个国家达成了友好协议的初步意向,正式签约还得等这些国家派代表来中国进行下一步的磋商。欧洲之旅的成果是显着的,成员们看到了东西方的差距,尤其是在英国。英国世界第一工业军事强国的社会制度和体制给了这些官员极大的冲击,也许是英国还保留着女皇,这让官员们更容易接受英国的体制。代表团回国后,大部分官员纷纷上书皇帝,要求学习英国。最要命的是这时候杨一居然不在。

    国家走民主的道路是杨一在建立人民党的时候就确立的方针,从这个意义上说。代表团官员的建议无疑是积极的,可是关键的问题在杨一心目中,君主立宪虽然也是民主的一种,但是满清皇帝是必须废除的。杨一本打算等个几年,这些旧臣们被取代之后,再来讨论废除皇帝的问题就简单了,可是现在以曾国藩为首的大臣们居然来这一手,而且要求之急迫是杨一始料未及的,从内心来说,杨一个人更倾向于没有君主的民主方式。因为这样的民主会比较彻底。而且满清的存在,在杨一看来就意味着封建势力的延续,事实也是这样,中国有太多人对皇帝心存幻想,没有皇帝对他们来说,就等于没有天了。

    曾国藩他们在朝廷上的提议,立刻掀起了轩然大波,朝廷内立刻出现了三种声音。第一种就是强烈要求立刻变革的,他们的代表是曾国藩和欧洲回来的官员们,第二种也是一群旧官员,君为纲,臣为常的理念深入了这些人的脑子,他们没办法容忍皇帝居然受到监督的事实,谁当皇帝不重要,没有皇帝就是不行,这是这些人的看法,只不过在朝廷上他们只是反对立宪,可没说要废皇帝。第三种当然是杨一和他的党羽们,杨一不在,他们就不好表态,尽管他们在朝廷上占据了大部分势力,但头脑选择了沉默,并急迫的希望杨一的回归。

    听完张键的述说,杨一不由庆幸自己回来的是时候,晚一点回来曾国藩翘了辫子,这朝廷内还不乱成一锅粥啊,同时杨一也理解了曾国藩的用心,曾国藩急着立宪是深思熟虑的结果,他知道只有这样,才能保全皇帝的名分,只有立宪才能使满清皇帝的名分继续存在。这也算是曾国藩对杨一的一种让步吧,毕竟做出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很艰难。作为一个一贯忠心的老臣,曾国藩想在自己的晚年为曾经赏识自己的满清,做最后一点贡献,尽最后一点心。

    只可惜,事与愿违,杨一的不在虽然让曾国藩看见了希望,可是事情并没有象他想像的顺利,君主立宪是必须的,可是谁当皇帝大家朝廷上下就不统一了,至少杨一的人希望这个立宪的皇帝是杨一,实在杨一当了皇帝,立宪不立宪对他们来说都不是太重要了。欧洲回来的劳累,加上事情发展的不顺利,曾国藩病倒了。曾国藩这一病,就意味着平衡又一次被打破,新的斗争开始了。

    “大人,你看这事该如何是好”张键说完后,并不急着说明自己的选择,而是征求杨一的看法。

    “看来得提前发动了,老子就背个骂名好了。”杨一叹道,事情的发展似乎已经没有多少能让杨一选择的余地了,长痛不如短痛。

    杨一终于表态了,杨一这一表态,让屋子里的众人都长吁了一口气,有了方向才有奋斗的目标。杨一话里面至少有一点是明确的,那就是满清皇帝不可能再保留了。

    “我去看看曾国藩,张先生,你立刻通知李秀成,准备出兵北京,通知刘铭传和聂士成他们,各地的军队要高度戒备,随时准备稳定局势。总之部队不能出任何问题。”杨一发出一连串的指令。

    “李鸿章怎么办如今他也是带兵的。福建一省的新军都在他的指挥下,万一他偏向老师怎么办”张键提出自己的担心。

    “恩,这是个问题,通知刘铭传,时刻注意福建的动静,左宗棠如今在西北,让李秀成和聂士成都注意一下。我要先取看看曾国藩,然后再进皇宫看看太后,先生你还得辛苦一下,拿出个应变的方案来,万一国内有变,如何应急,这些我们都得事先想好。”

    布置完一切,杨一立刻赶到曾国藩的府上,准备归准备,杨一也不希望曾国藩现在就挂了,可是来到曾国藩府外时,却听见里面传来震天的号哭声。该来的还是来了。

    “回头,我们去皇宫。”

    皇宫大内,上次事变以来,慈宁宫成了最冷清的地方,除了每天两次见皇帝短短的一个小时,慈禧没有和任何人接触的机会,就是小皇帝来看他,身边也是不能有人陪他,陪着皇帝进来的是门口的侍卫。

    如今的皇宫已经不比以前,杨一当政以来,已经停止继续招收太监。宫女的人数也不断的压缩,皇帝和太后的各种开支也是不断的减少。皇宫日渐冷清,昔日前呼后拥的皇帝身边也就几个太监和宫女伺候着。民间秀女的挑选是早就停止了,上了岁数的宫女也不断的被打发回家,后宫里昔日的嫔妃们,身边也没有伺候的人,他们只能自己照顾自己,或者大家住在一起,相互照应。杨一把皇帝变成一个历史名词的决心,也由此可见。

    短短一年多的时间,慈禧就老了许多,昔日保养良好的皮肤如今依然光滑,但已经没有昔日的神采。没有了男人的滋润,慈禧的岁月是难熬的,一个又一个的长夜,陪伴慈禧的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杨一待慈禧也算不薄,还有两个宫女照顾慈禧的起居,只是宫女们不得和慈禧多话,否则就会倒霉。

    每天中午起来,对着镜子梳理秀发是慈禧必备的功课,看着镜子里自己日渐憔悴的容颜,慈禧心头一阵阵的发疼,昔日的荣华消逝,岁月已经在眼角留下一丝鱼尾,突然慈禧在镜子里发现了些什么,大声叫喊道:“来人啊。”两个宫女立刻出现,慈禧指着镜子里的两鬓道:“快点,快点帮我拔去。”原来慈禧的一头乌黑的秀发中已经夹杂了几丝白发,未老先衰对慈禧来说,打击是巨大的。

    “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慈禧看着镜子,不停的念叨着,手忙脚乱的在寻找头发中的白发,笨拙的想自己动手除去这些白发。

    两个宫女看着有些歇斯底里的慈禧,惊恐的有点不知所措,站在后面不知道做什么好。

    “你们还楞着做什么还不快来帮忙。”慈禧冲他们大声喊叫,声音嘶哑而凄厉。慈禧这么一闹,两个宫女更慌张了,连忙过来,想帮着慈禧拔去白发,没想到慈禧猛的端起镜子,往地上一砸道:“滚,都给我滚,没有人对我是真心的,你们这些奴才,都给我滚。”

    再一次来到慈宁宫,杨一已经看不到昔日的慈宁宫的风采,院长里的杂草似乎很久没有人料理了,原先种下的花现在只能艰难的和生命力旺盛的杂草争夺生存的养分,只有中间的青石小路和庭院里的雕栏能证明这里曾经的辉煌。

    杨一心中生出一种怪异的酸楚,信步走在这冷落的庭院内,院子里的安静让人有一种呼吸都困难的感觉。

    摔完镜子摔首饰盒,等到手头再也没有可以摔的东西时,慈禧回头才发现,杨一出现在门口。这个昔日有过夫妻之实的男人依旧挺拔而高大,脸上的笑容带着一丝丝的怜惜。慈禧惊呼着移袖挡住自己的脸道:“好人,求求你,先出去。等下再进来好吗”慈禧心中期盼无数次的场景出现了,可是这一幕出现的似乎并不是时候。

    杨一站在门口叹息一声,转身回到院子里,只听见慈禧在里面吆喝道:“你快去帮我拿面镜子来,你快去打盆水来,哀家要洗一洗。”两个宫女被支使的手忙脚乱,这一阵忙活将近半个时辰,杨一无奈的在院子里找了张石椅坐下,默默的等待着这必须的见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