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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孟谷雪是个知好意的,她也不急不躁,拿出当年学习的劲头,跟着申凝云耐心学了起来。

    娇娇此时坐在厅中,正和爹爹还有哥哥分享与沈元白之间的谈话。

    当然,她隐去了关于世界真相的那一部分。

    说完后,娇娇先是看了眼一旁的乔天经,可是此时的乔天经面上已经再无半分异样。

    乔忠国听得沈元白的打算后,站起身来踱了几步,眸光越来越亮。

    “老大,娇娇,爹先去写封信!”

    乔忠国说着,转身就出了大厅。

    厅中一下就沉默了起来,娇娇犹豫了一会,忽然开口说道:“大哥,只要是你问我,无论什么我都会答的。”

    乔天经闻言扭头朝娇娇看来,见娇娇露出不安的神情,他的脸上满是感慨,更多的却是温柔与释怀。

    他三两步走上前来,将娇娇抱了起来,而后温声说道:

    “小妹,若大哥不是真的,那此刻抱着你的又是谁呢?”

    娇娇听得这话,微微张大了嘴巴。

    若她方才心中只是隐有猜测,那此刻乔天经的话已然证实了一切。

    她早就该注意到的,大哥同她朝夕相处,又是最聪慧通透之人,他定是早就发现端倪了。

    方才在凉亭中她引下了天雷,沈元白又笑得那般苍凉,大哥定不会错过这样一幕的。

    乔天经见娇娇一脸震惊的模样,立刻抬手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瓜。

    其实很早之前,他心中就存了一个怀疑。

    从小妹的心声里,他听到了——男主、女主、剧情诸如此类的怪异说法。

    而后伴随着小妹一次次在心中说出未来之事,他便有了一个荒诞至极的猜想——

    他们所有人似乎都被早早定了结局,小妹更像是阅览过他们的一生后,又参与进来,带着他们改变命运。

    有时候静静坐在书房中,他甚至忍不住会想,他们的人生是以怎样的方式展现在小妹面前的呢?是一幅画?一本书?还是一段戏?

    如此一来,他们算什么呢?墨线?文字?还是木偶?

    他不敢深思,甚至惧怕真相,可随着时间的推移,随着乔家的命运被改变,他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庆幸。

    如果乔家一开始注定的结局就是灭门,那他所做的每一个微小的努力,都在将全家往好的方向推。

    他们已经脱离了那个既定的未来,还有什么比抗争得来的全新命运更加真实呢?

    方才凉亭之中,天雷奔腾而下,那一刻他心中有了一丝明悟,他似乎窥见了那个框定他们人生的力量。

    他没有胆怯,他毫不犹豫奔向小妹,即便直面那诡异的力量,也不会退让半步。

    思绪至此,乔天经那温润的面容上满是旷达与通透,笑着说道:

    “小妹,大哥此时正将最最疼爱的你抱在怀里,我们一起出谋划策,一起守护家人,如果这都算不得真实,那世上还有什么是真实的呢?”

    娇娇听到这句话,震撼到久久说不出话来。

    这时候她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第一个觉醒的自由灵魂其实一直都在她的身边,正是她那温文尔雅却又沉稳内敛的大哥啊!

    “大哥,是真的,都是真的!”

    娇娇心神激荡,眼眶都有些红了,望着乔天经连连点头。

    这是她两世才修来的,珍贵无比的家人啊!

    “嗯,大哥都知道,大哥都知道......”

    乔天经轻轻顺着娇娇的后背,他心中对娇娇怜爱无比,又充满愧疚。

    始终坚守着这么大的秘密,为家人殚精竭虑,一直以来,小妹才是最辛苦的那个人。

    而娇娇心中则想的是,大哥暗地里早有困惑,他或许也曾深陷迷茫,可就是因为她不曾诉诸于口,大哥便不曾来问一句。

    他将一切怀疑与惶恐掩下,倾尽全力筹谋与算计,却从未忘记初心与底线。

    大哥当真是她见过的,最当之无愧的君子了。

    兄妹俩相互体谅,互相敬佩,此时的会客厅外,逗留半晌的乔忠国终于轻手轻脚离去。

    他嘴角高高扬起,带着对厅中一双儿女的欣慰,更带着桀骜的痞气。

    他乔忠国是从战场上摸爬滚打一路拼杀过来的,他的赤胆忠心不假,一身本领亦不假!

    “天道”可以决定他的生死,却折不断他一身傲骨,抢不去他通身的本事!

    更遑论如今,乔家早已在娇娇的帮助下,走出了一条全新的道来!

    何谓“天道”?

    狗屁不是!

    乔忠国冷哼一声,雄赳赳气昂昂地往书房走去。

    娇娇一点也不知道,家中发现真相的除了大哥,还有在门外偷听的爹爹......

    接下来几日风平浪静,这边的书信还未传回家中,雍朝京中的书信却是已经来了。

    娇娇颠了颠包裹,嚯,满满当当!

    谁捎了这么多信来啊?

    打开一看,娘亲两封、嫂嫂两封、二哥八封?小四十封?

    乔忠国:“......”

    这两个小兔崽子,有那么多话要说吗?

    娇娇随便拿起一封信,是乔地义的,信封上写着“小妹亲启”。

    娇娇一脸期待地拆开信,乔忠国和乔天经也凑了过来。

    信纸展开,映入眼帘的是一个潦草无比的哭脸,角落里挤着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