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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6b2小说网 > > [家教] 偏执在左 疯子在右 > 第170章
    中年女性闻言,无神的冰冷视线扫过桌上寒酸干瘪的无酵面包,再看向那差不多可以算作饮料没什么度数的劣质葡萄酒。

    她刻薄的嘴动了动,尚未来得及就白兰这种对耶稣“血肉”的不敬嘲弄行为做出评价,余光便穿过不知何时透明化的壁面,瞧见了从苍白的廊道那头,靠着墙体蹒跚而来的棕发青年。

    他西装皱乱,衬衫上黑灰与污血斑驳交杂,手扶在旁侧借力,于走廊纯白洁净的墙面上按抹下一串殷红起伏的掌印。

    比四壁更白的是沢田纲吉微张的唇,虚浮的喘息进进出出,干燥开裂的双瓣不再柔软;可就是这张灰败的脸,反倒衬得那对隐含火光的琥珀色眼睛亮得惊人。

    他死死地眺望着走廊终点,不自觉地拖拽着瘸腿快走了几步,想要近一点,再近一点,将那间宽敞屋室里的场景清楚地收入眼底,好确认他双目所见实为幻觉。

    不然为什么公安局局长会恭敬地站在白兰身边,同他和平共处,熟稔相谈?

    “我想,您大可直接去询问本人。”

    禾生壤宗随手捏着鼻梁上的黑色镜框把眼镜往上一提,古板的脸上扬起一抹僵硬而雀跃的笑,她一瞬不瞬地注视着离破碎消弭仿佛只差最后屈指轻巧一弹的监视官,真诚地向白兰提出建议,回复他之前的那个问题。

    “他的回答……一定会是不错的素材。”

    禾生笃定地推断着,一如成为局长那天,她将打乱的魔方复原时般。

    【??作者有话说】

    对阴暗的铜仁女来说,写27这样善良包容的主人公有时真的会相当苦手……

    第72章 无面人·其九

    白兰走到门边等待,向艰难踏足此地的沢田纲吉递出这场晚宴的“邀请函”。

    “呀~纲吉君,今天也是来寻求‘提示'的吗?”

    他双臂舒展,笑意盈盈地对一墙之隔的青年拿出主人欢迎来宾的姿态。

    沢田纲吉的视线扫过白兰侧后方公安局长禾生一如既往平淡严肃的面庞,再移回来注视执行官的那张假面。

    “……这次的提示,你已经给过我了。”

    “嗯?有吗?”

    白兰疑惑地点点自己的额角,像是不记得什么时候好心做过这样的事。

    沢田纲吉苦笑,再次验证身份后进入了这间名存实亡的牢房。

    “迪诺没有和你说过那款游戏真的制作得很粗糙吗?到处都在穿模,最后收到的面具如果不是有文案标明根本看不出来是什么东西。”

    白发监视官闻言笑容不变,但眉梢沉了沉,看样子有些不开心,不知道是因为游戏收到了差评,还是因为从执行官口中听到了某个阴魂不散的名字,亦或者是由于青年已经发现了他与那条猎犬有过接触。

    “欸——'我们'可是废了很多功夫才做出来的啊,应该没有那么糟糕吧?”

    白兰堵在门口,一只手臂撑在墙上,无比自然地顺势半拥住纲吉,受伤的语调含着不分明的调笑意味。

    沢田纲吉也不客气,推开他径直走到餐桌旁坐下简单休整,没计较刀叉等违禁品都是哪来的,拿起干柴的面包便囫囵塞入嘴中补充体力。

    白兰坐到他旁侧,一边胳膊抵在桌面上,手掌撑住下巴,认真又好奇地观察起旁若无人的青年。

    “不怕有毒吗?”

    他故意找着不痛快。

    “你没那么无聊。”

    沢田纲吉瞥了白兰一眼,依旧有条不紊地进食。

    白兰一面乐见于青年对他的了解,一面又瘪瘪嘴,眼睫稍稍垂落,目光投向空渺的远方。

    “我很无聊啊,一直都……”

    执行官的喃喃自语倒是让纲吉慢下了咀嚼的速度,不过他坚称自己是被噎着了。

    “我不喝酒,有咖啡吗。”

    一句话打消了白兰启瓶的动作,沢田纲吉没什么负担地点起餐来;白兰眨眨眼,还真就依言去冲泡了咖啡,对于监视官的挑三拣四意外地纵容,这让一旁的禾生壤宗有些大开眼界。

    看着执行官仿佛要把一整个糖罐子的方糖都倒进杯子的架势,沢田纲吉不得不出声提醒。

    “请不要加糖。”

    白兰最喜欢的甜度对他来说就有些太腻人了,那会盖掉咖啡本身的味道。

    “原来纲吉君喜欢喝咖啡吗?”

    遗憾作罢的白兰大抵还想推荐青年尝试看看,可惜沢田纲吉对其话里话外的意思都进行了否定。

    “不。”

    他抿了一口棕色的液体,醇厚的可可甜香冲淡了喉头浓稠的血气。

    “我不怎么能吃苦。”

    沢田纲吉环握住温热的杯身,凝着那沾上咖渍的壁面,与记忆中的存在细细比较。

    “但你的咖啡,哪怕什么也不加,光是香气闻起来就比市面上同类型的其它要甜许多,是一种很特别的味道,像是棉花糖……尝起来也是。”

    白兰眯了眯眼,没有搭话。

    “很巧的是,古川仁优也给我泡过一种他说特地托朋友从国外带回来的咖啡,我虽然没有喝,但一直记着那个气味……和你的,以及'佐藤’给我的一样。

    “我猜,高桥和森医生他们应该也有这款咖啡吧?当然,这并不足以证明什么。”

    沢田纲吉轻轻放下杯子,自嘲地笑了,一直看着他的禾生壤宗挑了挑眉,习惯性地手握镜框摆正眼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