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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些点点滴滴,一直被深藏在他心底,如今被彻底点燃,男人仿佛又变回了以往那个冷傲的少年。

    “从我二十岁开始就给我挑选无法生育的omega,一旦我断了后,霍允就能顺理成章接手婷方,二叔二婶果真是对我恩重如山。”

    霍衍的一字一句都没有特意控制音量,周围的人目光顿时变了。

    霍二叔和霍二婶脸色也变了。

    霍衍:“那天在景卉园我没有如约而至,让你们的后续安排落了空,二叔二婶应该很失望吧?你们和孙小姐还有联系吗?需不需要我把她的联系方式推给你们?”

    男人高大的身影背着阳光,一股无形的压力压得人喘不过气。霍二叔和霍二婶齐齐往后退了一步,夫妻俩都从各自的眼中看到了惊惧。

    这个怪物为什么会知道?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

    “在想我为什么会知道你们的计划?”霍衍朝他们逼近一步,俊美的脸庞冰冷如霜,磁沉的嗓音压低,像恶鬼在耳边呢喃:“你们忘了?我是怪物,没有怪物不知道,只有怪物不想知道的事。”

    “还有,不要招惹怪物!”

    夫妻俩倏地屏住呼吸,浑身开始颤栗。是的,一直以来他们都知道霍衍是怪物,他们怎么敢算计一个怪物?又怎么会天真的以为能算计到一个怪物?

    怪物,霍衍是怪物……

    他们面对的是一个怪物……

    “嗡嗡嗡——”突然的来电打破了令人恐惧和窒息的气氛。

    霍衍冰冷的目光缓缓扫过满脸惊恐的夫妻俩,警告:“别去骚扰他。”

    夫妻俩浑身剧烈一抖,不用特意解释都知道他口中的“他”是谁。

    男人薄唇吐出最后一个字:“滚——!”

    夫妻俩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离开,看样子短时间内大概不敢再凑上来了。

    “嗡嗡嗡——”

    霍衍收回目光,垂眼看到来电人熟悉的名字时,眼底的寒霜迅速褪去,接通电话:“初宝……”

    “请问你是衍哥哥吗?”电话那头传来的声音完全陌生。

    霍衍声音骤沉,“你是谁?”

    电话那头:“先生您好,这里是人民医院,这部手机的主人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室进行抢救,请您尽快赶过来……”

    霍衍耳朵有一瞬间失聪,抓着手机怔怔站在原地一时没了反应。电话里陌生的声音还在说,但他却仿佛回到了十年前成年那天。

    那天他刚下课,还没走出教室就接到了人民医院的电话。

    “请问你是霍衍吗?你的父母在xx桥出了车祸,现在正在抢救室进行抢救,请你尽快赶过来……”

    几乎是一样的通知。

    “先生?先生你还在听吗?”电话那头陌生的声音略微提高。

    霍衍张了张嘴,嗓音干涩带着颤音:“我马上到。”

    刚挂了电话,霍衍脚下就是一个踉跄,旁边一直紧跟着的沈秘书眼疾手快扶住他,“boss?”

    霍衍闭了闭眼:“去人民医院。”

    他没发现他的双手在颤抖,脸色白得吓人。

    沈秘书担心地看着他,张了张嘴,最后还是什么都没说。

    黑色迈巴赫一路闯着红灯到达人民医院。

    霍衍此时已经冷静下来,至少表面是这样。

    医院这里已经有人在等着他,确认过身份后,打电话的那位医生领着他去了抢救室外面。

    “霍先生您放心,我们会尽最大努力抢救……”

    霍衍听不大清医生都说了些什么,怔怔望着抢救室上方亮起的红灯,眼底一片赤红。

    十年前他也是站在这里,他的父母在里边抢救,大概是过了不到半个小时,他的父母被一群人推出来,然后就是医生同家属宣布抢救无效,患者已经死亡的消息……

    到现在霍衍都忘不了医生略带疲惫,听在他耳里却尤为冰冷的声音。

    父母死的时候,霍衍一滴眼泪都没流,有不少人说他冷血无情,但没人知道那时候的他很茫然,一下子失去双亲不知所措的茫然。

    直到父母的葬礼结束,他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后来律师宣布继承遗产,他才慢慢从这种状态中回过神来,婷方是他父母留下的东西,他要把它扛起来。

    事实证明他做到了,他把婷方打理得很好,经过那么多年,他也从父母的突然离世中缓过来,然而上天好像见不得他好。

    在他身边安排了霍二叔霍二婶一家子也就算了,如今好不容易找到个真心待他的人却……

    明明他现在只剩下男生一个人了,为什么……

    “吧嗒——”霍衍眼角不知不觉滑出一滴泪。

    沈秘书办完手续过来刚好看到这一幕,瞳孔剧烈一缩。

    “boss……”

    霍衍没动。

    沈秘书心口有些发堵,默默递上一方手帕,声音放得很轻:“许少爷吉人自有天相,一定会没事的。”

    霍衍眼眸动了下,沙哑的嗓音像自我安慰,又像是在回答他的话:“是的,他那么好,上天怎么可能忍心……”

    忽地,抢救室上方亮起的红灯倏然熄灭。

    霍衍话音骤停,紧攥的拳头隐隐颤抖,双目死死盯着紧闭的门。

    片刻后,门被从里打开。

    几名医生沉默走出,后面跟着推着床的护士,气氛有些压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