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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温尧说自己的想法, “何必要给他造反逼宫的机会,他手下的兵也是大渝百姓,除了他的亲信外,其他都是被迫无辜卷入其中的,他们也身不由己。”

    但偏偏逼宫之战,死得最多的就是那些身不由己之人,他们没有选择,前进和后退都只有死路一条,所以也只能拼了命的来挣一条活路。

    秦宴摸摸温尧的脸, “朕知道,朕只杀该杀之人。”

    若不是为了将隐患一举铲除,他何必要留着秦肃等人。

    他忍了这么多年,也忍够了。

    见他心中有成算,温尧也不再多说什么,脸在秦宴掌心蹭了蹭,温尧打了个哈欠, “又困了。”

    秦宴让他躺好, “困了就睡。”

    温尧也不客气,说睡就睡,眼一闭就去见了周公。

    秦宴守了他会儿,继续去批阅奏折,在天黑前见了入宫的薛盛远。

    被折腾了两回,薛盛远在秦宴面前恭敬了许多,只不过对秦宴说的那些肃王要拿薛家换温尧投靠之事持怀疑态度。

    他爱信不信,秦宴说完就让他走。

    但这样的态度,反而让薛盛远生疑,他迟疑片刻后提出要求, “皇上,臣想见肃王殿下一面。”

    “可以!”秦宴答应的很爽快,让李长英安排人领他去。

    秦肃直接被关在了皇宫之中,这完全不在他的计划之中,被关在暗无天日的黑牢中后,秦肃气大的很。

    见薛盛远来,便立马道: “你倒来的快,你与秦宴做了什么交易?让他肯放本王出去。”

    秦肃等着他开门,只不过薛盛远两手空空,并无开门的钥匙,而他身后也没人,引得秦肃直皱眉。

    薛盛远解释, “王爷,皇上并未与臣做交易,是臣收到消息想来看看王爷,王爷放心,臣会在外面替王爷周旋,待外面乱起来,皇上自然会放了王爷的。”

    “呵,”秦肃当然知道,只还是不悦。

    薛盛远便又劝他忍耐,最迟明日,只要早朝上有人提及,迫于压力皇上也会放人的。

    秦肃只道今日是他大意,待出去,他的计划也该提前了。

    秦肃又交待了薛盛远一些事,薛盛远全都答应了,只不过在准备离开时,他又问了句话, “皇上说,王爷意除薛家拉拢薛尧,敢问王爷,此事可是真的?”

    秦肃皱起了眉,立马否认, “本王绝无这样的想法,温尧与薛家孰轻孰重,本王心里清楚。”

    薛盛远听见他称呼是的温尧,说明他知道了薛尧的真正身份。

    薛盛远突然笑了, “王爷消息果真灵通。”

    原本他不信皇上口中所说的交易,现在倒有些信了。

    第三十六章

    薛太后到天黑后才知道自己儿子被秦肃给关了,当场就在长青宫狠狠发了顿火,秦宴如今越来越猖狂,他们母子也越发的被动。

    薛太后气冲冲的要去问秦宴要人,被身旁的杜嬷嬷给劝住了。

    “娘娘,白天皇上都避而不见,这会儿过去只怕还是见不到人,”天黑了,打发人的由头都是现成的,就说秦宴歇下了,太后又不敢硬闯。

    “这样下去不行,哀家得想个法子挫挫他的威风,”知道今儿没办法把儿子带出来,薛太后换了思路准备对付秦宴。

    杜嬷嬷给她出主意, “娘娘,如今满后宫就剩下薛昭仪一人,皇上不是把人留在承明殿就是自己连着几宿歇在栖霞宫,可见对其十分在意。皇上不好对付,咱们不如从他下手。”

    “若薛昭仪死了或者出点事,皇上必然会伤心,再让朝中的大臣找些事,让皇上想顾头便不能顾尾,如此一来,才好趁机……”杜嬷嬷比了下手势。

    薛太后思索片刻,觉得可行,她道: “若秦宴直接病死,倒省得动用武力了,也能让这盛京的地少沾点血。”

    “他不是怜惜百姓嘛,费尽心思弄什么油盐给人吃,那就正好为百姓舍身,会有人记住他的。”薛太后说着,嘴角笑意加深。

    她让杜嬷嬷附耳过来,嘀咕几句, “让人去办,哀家要尽快看到他的尸体!”

    薛太后对温尧的恨意可一点不比对秦宴的少,她屡次在温尧面前的失了面子,温尧还屡次坏她好事,最主要的是,他帮着秦宴同她与秦肃作对,这些账,薛太后一笔一笔全都清楚记着呢。

    她恨温尧,杜嬷嬷同样恨不得他去死,见太后为除掉这人都开始动用底牌了,杜嬷嬷就止不住的激动,这回,温尧必死无疑!

    温尧可不知自己的小命又被人惦记上了,天越发冷,他从下午上床后就再没下来过,连晚饭都是在床边的矮桌上吃的。

    吃完就催着秦宴去沐浴,然后来给自己暖被窝。

    反正都已经这样那样了,暖个被窝算什么,以后在床上滚的次数多着呢,温尧如今胆大,使唤起秦宴这个皇帝来得心应手。

    秦宴也很配合,洗就带着一身热气就过来给他暖床了。

    他身体很好,人跟个火炉似的,一上床温尧就他怀里钻。

    秦宴拍拍他屁股给他提醒, “老实些,你身子受不住。”

    温尧察觉到了什么,一边摇着头念叨, “孽根呐,”一边把手往下伸, “你说你火怎么这么旺呢,昨儿不是才用过吗?”

    秦宴张口就借用他之前的话, “憋太久了。”

    温尧嗤笑一声,骂他活该,手却没停。

    并在秦宴打算礼尚往来的时候拒绝了, “我可没你这么壮实,怕弄多了会亏。”

    他可不想英年不行,多丢脸啊。

    “不会,朕让人给你补,”秦宴贴心的表示。

    温尧: “……”可真够贴心的。

    然后泄愤似的加了点力道,秦宴痛得倒吸一口凉气,把温尧往怀里一搂, “下手这么狠,小心下回朕不能给解药性了。”

    温尧乐, “下回的事下回再说呗,反正现在你在我手里,我说了算。”

    他起了坏心,非要捉弄下秦宴,男人从来都是最懂男人的。

    秦宴在心里给他记账,等下回他肯定全找回来。

    澡白洗了,还让人来换了次被褥,秦宴火没那么旺后就抱着温尧睡觉。

    这是从未有过的体验,不仅身子是暖的,连心也是。

    他将人抱得更紧了些,成了他的人,他就不可能放手。

    温尧在呼呼大睡,完全不知这人在思索怎么彻底圈住自己。

    ……

    次日,温尧醒来的时候秦宴已经去上朝了,外面寒风大作,看着是要下雪的样子。

    温尧窝在暖阁内舒舒服服吃完早饭,准备等秦宴下朝后跟他提一提出宫的事。

    他从入宫到现在就出过一次宫,非常想出去逛一逛,还能看看他姑姑和妹妹。同时也能去了解下百姓对预防寒冬的准备工作怎么样了。

    之前被拘在栖霞宫的时候,他给秦宴提了下火炕的事,他不会做,只能大概描述是什么样的,秦宴回头就安排工部的人去研究了。

    等工部研究出来后,再召一些穷苦百姓来学手艺,学好了去给人盘炕,既能赚点过年钱,得了火坑的人家也能舒舒服服过个冬。

    今年能做的事不多,等明年秦宴收拾了秦肃等人,他恢复温这个姓后,便也不打算困在宫中,要出去干活了。

    米虫虽好,可现在远没到享受的时候,还是趁年轻的时候跟秦宴一块多干点活,争取以后老年生活更好过。

    温尧想得很好,结果秦宴上朝半天没回来。

    他让人去打听了下,得知大臣们吵得正凶呢,一时半会儿估计退不了朝。

    “哦,”温尧道: “那就去吩咐御膳房,替诸位大人们也准备一份午膳,既然要吵架,那就吵个痛快。”

    温尧自己也跑了趟御膳房,天冷,打算搞个羊蝎子火锅叫上秦宴一起吃,一边吃一边围观大臣们吵架,也算人生一乐事了。

    如今宫中除了秦宴和薛太后,就剩温尧这一个正经主子了,而且人人都知道他受宠,御膳房的人还是能使唤动的。

    朝堂上说的就是秦宴关押秦肃的事,朝中不少大臣都站在秦肃那边,还有些个先帝留下来的老臣就一直拿什么血脉说话,让秦宴不要做出这种弑兄之事,说这是先帝不愿看到的,更会为世人所诟病。

    秦宴没说为什么关人,但大家都清楚,有人帮秦肃说话,自然也有人站在他这边,两边你来我往,谁也不让谁。

    待口干舌燥时,还有内监来送了一次茶水。

    到中午觉得疲倦饿了,温尧正好带着御膳房的人出现给他们送午饭,十分贴心。

    他自个儿跟秦宴到龙椅背后去吃整锅端来的羊蝎子,边吃边冲秦宴眨眼睛,秦宴多聪明的人,自是一眼就看出他想做什么。

    温尧小声道: “让他们吵,等再晚些你就退朝,反正秦肃今儿是不可能出来了,甚至明天还能继续吵,直到事情有个结果为止。”

    “放心,朕不会让他出来的。”既然都动了手,他怎么还可能放虎归山。

    热腾腾的羊蝎子下肚,秦宴坐回龙椅继续听大臣们争辩。

    又过了一个多时辰,天开始飘起了雪花,秦宴便以担心一会儿雪大耽误他们回家为由,退朝了,秦肃的事容后再议。

    站在秦肃这边的大臣没办法,聚在一起出宫,商议明日要怎么才能把人要出来。

    走着走着他们才发现好像少了个人, “薛相,你怎么走这么快,与我等一起啊。”

    薛盛远回头应了声,却没等人的意思,反而走得更快了。

    这时有人道: “薛相今日好像有些奇怪,似乎一直没怎么替肃王殿下说话,难不成王爷被关,真有什么隐情?”

    “不可能有隐情,长青宫连夜传出来的消息,王爷什么都没做,只不过是去见了皇上的男昭仪一面,人就被关了。”

    “狐狸精,我就说那是个狐狸精,皇上还为他遣散了后宫,要我说,咱们就不该在朝堂上与那群莽夫争辩,就该去找那个狐狸精,让他去请皇上把人放了不就得了。”

    其余人像看傻子一样看这人, “太后差点打死他,王爷还给人下过毒,那薛昭仪是得多傻才会去帮肃王殿下求情,你来上朝能不能把脑子也带上!”

    “那薛昭仪是薛家人,何不找薛相走一趟?”

    “他若真把自己当薛家人,又怎么可能站在皇上那边。”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那你们说怎么办,难道就让肃王殿下被关起来不管了?”

    “当然要管,不过最该管的人都没说话,我们在这儿干着急有什么用。”这人说的是薛盛远,显然是对他今日的沉默不满。

    “行了,少说两句,薛相应该自有打算,没有王爷和太后,薛家……”

    话不用说完,大家都没明白,若秦肃和薛太后倒下了,薛家又能撑多久?

    “先回家,肃王殿下的事明日再说。”

    一众人就此散开,心里各有想法。

    没薛盛远在中间周旋笼络,少了颗定心丸的人,自然也不会太尽心。

    这些人说的话,各自的反应很快就传到了秦宴耳中,没成想昨日一刺激薛盛远,今儿竟收到了这样的好消息,出乎意料,但值得庆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