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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秀女名单的人,从名分上来说,那就都是皇帝的女人。皇帝可以将她指婚,却没有自己私底下和人看对了眼的道理。

    大晋可是从不强迫女子选秀的,若是有心上人,那就干脆别报名啊。名字都报上来了,却玩儿这一套,恶心谁呢?是想给皇帝戴绿帽子吗?

    陆昭霖的神情有一瞬间凝滞,片刻后,才听他道:“罢了,难得那小子有看中的人。”

    江诗荧以手掩唇,轻笑了起来:“陛下将人指给了襄南王。来日可别后悔。”

    “这话是怎么说的?”

    江诗荧道:“那位左谏议大夫家的幼女,阿荧对她印象深刻。”

    “她有何特别之处?”

    江诗荧道:“礼部呈上来的秀女名册,陛下竟是看都没看过吗?”

    陆昭霖道:“朕政务繁忙,哪有那闲工夫。”

    江诗荧道:“那陛下可记得,阿荧曾说过,今年的选秀里美女如云?”

    陆昭霖点了点头:“似乎是有此事。”

    江诗荧道:“左谏议大夫家的这位幼女,在这如云的秀女中,可谓是艳冠群芳。”

    这话说完,也不等陆昭霖作何反应,她就连声嘱咐秋雨“去将那秀女名册拿来”。

    不多时,秋雨手里拿着一个小册子回到了屋内。

    江诗荧接过册子,亲手打开,翻到对应的那页,然后把那册子在陆昭霖面前摊开,指着上头的画像道:“诺,陛下看,是不是艳冠群芳。”

    陆昭霖的呼吸有一瞬间的停滞,却还是嘴硬道:“跟阿荧比起来,还是差了那么两三分的。”

    说到这儿,不等江诗荧回话,他侧过头斜睨着江诗荧道:“阿荧往日里一向是个醋坛子,今儿怎么这么大方,又是夸秀女美貌,又是让朕看她的画像。”

    江诗荧瞪了他一眼:“陛下就得了便宜还卖乖吧。若问阿荧的私心,自然是恨不得把陛下藏起来,让您一个姐姐妹妹也看不到,整日里只能看到阿荧一个人的。

    偏偏您把阿荧放到这皇贵妃的位置上,那阿荧可不就得担好这皇贵妃的担子?便是心里再醋,也不能坏了宫里的规矩啊。”

    陆昭霖失笑,敢情他将人封为皇贵妃,还是他的过错了?这样想着,他心里还是很舒坦的,阿荧不是不醋了,是为了规矩职责,忍着醋意呢。醋是出于对朕的在意,忍着醋意就更是了。

    江诗荧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

    她只做不知,接着把自己想说的话说完,最后这一段话,才是最关键的。

    “再者说,阿荧醋不醋的都是小事儿。选秀本是为您充盈后宫的,今年这么多秀女,左谏议大夫家的这位可是里头最出挑的,您看都没看,就让湘南王给选走了,把一堆不如她的留给了您,这像话吗?”

    这话说完,陆昭霖面色未变,眸子却微微一缩。

    江诗荧知道,这就意味着,她这话,陆昭霖听进去了。

    便是和傅照白的关系再好,他心里,此时也难免生出了一些不满。

    阿荧说得对啊,你傅照白,一个异姓王,把秀女里头最出挑的那个选走了,把一堆不如她的留给朕了,这像什么话?这选秀,到底是为了给朕充盈后宫,还是为了给你傅照白选出一个绝色的?

    第265章 皇后薨

    这样想着,陆昭霖口中却道:“襄南王也不是有意的,他难得遇上一个合心意的人,只是这人恰好是今年的秀女罢了。”

    话音落下,江诗荧嗤笑了一声:“左谏议大夫一家子都是京都人士,这位嫡幼女在京中长到了十五岁。前头这十五年里,襄南王什么时候来求您赐婚不成?偏偏这位一参加选秀,襄南王就来了。”

    听她这么说,陆昭霖的面色越发不好看。

    觑着他的脸色,江诗荧知道差不多了,不能再往下说了。再说下去,没准儿陆昭霖的火就得发到她的身上。

    反正事到如今,不管陆昭霖应不应下襄南王的请求,两人之间嫌隙已生。

    要说这襄南王,其实和江诗荧之间并没有什么前仇旧怨。

    江诗荧如今给他挖坑,是因为他和阿正一样,现任禁军副统领之职。

    凭着他的爵位,凭着他和陆昭霖之间的关系,若有朝一日禁军统领的位子空了出来,二选一的话,陆昭霖肯定会选襄南王而不是选阿正。

    禁军太要紧了,江诗荧想把禁军握在自己人手里,就只能想法子把襄南王往下拉。

    至于左谏议大夫家那位嫡幼女,有着和襄南王的这一出事情在前,便是进了宫也无妨,还能和泸州刺史家的那位庶长女打一打擂台。

    当然她若不是不进宫,成了襄南王王妃,对江诗荧来说指定更好。

    三月底,陆昭霖到底是下了赐婚的圣旨。

    隔了没几日,四月初,宋皇后薨于凤仪宫。

    一得到消息,江诗荧就将诸多事宜安排了下去:“知会各司各局,把艳色的东西都撤下去。

    尤其是尚服局里,加紧缝制孝服。

    甘泉宫收到消息了吗?寿康宫呢?可去了各宫报信儿?

    ······”

    一条条命令自景阳宫发出。

    事情安排妥当之后,江诗荧进了寝殿去换上素服。

    “御药房那个小原子怎么样了?”

    红英道:“昨儿夜里,他险些被人淹死在井里,咱们的人已经把他救下来了,藏的好好儿的。”